沈清澜快步在前面走着,身后穆星泽上前一步追来,将她不堪一握的胳膊紧紧抓住。
“嘶……”
沈清澜顿时吃痛,不由得皱起了眉。
穆星泽立即松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
他从来不知,原来女子竟然如此娇弱。
沈清澜没说话,穆星泽低头看着她,道:“思思,不管别人是怎么想,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出身而瞧不起你。”
“那你是因为什么?”
“我……”穆星泽怔了怔,“我从来都没有瞧不起你过!”
瞧他一本正经义正严词的样子,沈清澜忍不住笑了。
“思思,那,你还讨厌我吗?”
“嗯?”
沈清澜微微歪头,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
“穆星泽,我讨厌你,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了!你就是个大笨蛋!”
这是原主小时候曾对穆星泽说过的话,当时妍儿也在场。
那天下着大雪,沈清澜从外面买糖葫芦回来,进院子以后没走稳摔了一跤,刚穿一天的新衣服被摔脏了。
正在她噘着小嘴不开心的时候,穆星泽偷偷在她身后出现,本来想逗她玩,可是却吓了她一跳,于是她就说出了那句话。
后来没过多久,穆星泽的祖母去世了,年幼的沈清澜和祖母一起去侯府参加葬礼。
穆星泽哭的伤心,沈清澜本想安慰,可是当他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把她死死的抱在怀里,勒的她喘不过来气。
沈清澜比他小两岁,年幼的她那时什么也不懂,只觉得自己被欺负了,于是哭着说:“穆星泽讨厌鬼,思思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从那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见过面,直到在德清观前的官道上相遇。
……
“我……不讨厌你。”
沈清澜说出这句话时,穆星泽的双眼直放光。
“真的吗?”
“我若是讨厌你,干嘛要给你送芙蓉糕,你知不知道每次去三方书院我都会被那些人的眼神杀个半死,小时候的事,我们就都不要放在心上了。”
“好,难为思思了,还疼吗?”
穆星泽说着,轻轻拉起了她的手臂。
“咳咳。”
突然,一阵咳嗽声传来,穆星泽和沈清澜同时向声音的来处看了过去。
只见赵瞬身穿一袭蓝灰色的缎衫,手拿一把折扇,正似笑非笑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沈清澜还未说话,穆星泽笑着拱手行礼,“二舅舅,您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柳兄切磋棋艺,星泽,你怎么在这里?还和一个漂亮小姐拉拉扯扯?”
赵瞬说罢,目光看向了沈清澜,他的眼中带着寒气,嘴角又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这家伙是魔鬼吧!
沈清澜看向穆星泽,意思是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跟我拉拉扯扯呢?
穆星泽尴尬的笑了笑,“二舅舅,这是洛平城沈府的嫡女,名清澜,今日我们一同来沈府参加诗会,现下诗会散了,正要回去呢。”
“奥,原来就是首富沈家的女儿。”赵瞬点了点头,语气还算平淡,但沈清澜还是听出了一丝丝阴阳怪气的味道,让她有点脊背发凉。
“思思,这位是京城衡王府的小王爷,也是我的二舅舅。”穆星泽介绍道。
沈清澜朝着赵瞬行了礼,脱口而出:“二舅舅好。”
说罢抬头时,赵瞬的目光深邃,随后浅浅的回应了一个笑容。
“舅舅,那我先送思思回府了。”
“嗯,去吧。”
沈清澜跟着穆星泽向前走,身后的赵瞬在原地站了不一会儿,刚送完钱灵爽的柳如霖回来时便看到了他。
“小王爷。”柳如霖毕恭毕敬的对着赵瞬拱手行礼,起身时注意到了沈清澜和穆星泽的身影。“那不是沈小姐吗?她是最早离席的,我还以为她早就出府了。”
“八成是不认识路,没找到来时的归路吧。”赵瞬说着,迈步朝着汇隐亭走去。
汇隐亭在柳府的前院花园深处,赵瞬与柳如霖常在那里下棋。
柳如霖跟了上来,道:“沈家的嫡小姐今日倒让在下刮目相看了一次。”
“哦?”赵瞬疑问。
“今日舍下诗会,以白海棠为题作诗,每人一句,沈小姐作了尾句,十分惊绝。”柳如霖道。
赵瞬笑道:“一个商户女,做出的诗句竟能让柳才子惊绝?”
柳如霖背着手跟在赵瞬身边,道:“小王爷此言差矣,有无才情和出身无关,这沈小姐虽然未曾读过多少书,可今日一句却能惊艳四座,足见其天资不凡。”
赵瞬倒好奇,那丫头竟也会作诗?
“不知是怎样的句子?”
“夜光逐影陋室门,对酒当歌始黄昏。推杯换盏不足乐,引得诗词与歌闻。月下红盖遮不住,风姿初显令无神。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柳如霖将整首诗念了一遍,又道:“依小王爷看,这尾句如何?”
赵瞬刹那出神,借得梅花一缕魂,这尾句的确惊艳。
“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