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吉日,沈府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沈清澜的文澜院还算清净,所以她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一觉醒来,她连喊了几句“妍儿”,都无人回应。
不一会,敏儿欢欢喜喜的跑了进来,看样子是从新姑爷那儿讨到了红包。
“小姐,您忘了,妍儿姐姐奉了您的命,带着贺礼去送亲了,这个时辰想必早就到孟府了。”敏儿一边说,一边数着手里的铜板。
“替我梳妆。”
沈清澜伸了个懒腰,她有些担心妍儿的处境,害怕孟家的人蓄意报复。
梳妆时,敏儿按照原主的习惯给她挑选了首饰和衣衫,但是她却并不喜欢,只说找一些素色的衣服,还摘下了头上的不少首饰。
“小姐,您素日里最喜欢这套头面了,今日为何如此雅清?”
敏儿说着,又要替沈清澜挑选耳饰,左选右选选了一个最大的珍珠耳坠。
“不用了,就这样就够了。”其实并非是沈清澜不喜欢那些东西,而是她不喜欢束缚,非郑重场合,她也不喜穿戴的太过华丽,实在是累赘,万一不小心弄丢了,还要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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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一大早就带着沈清澜的贺礼随着送亲队伍来到了孟家。
上一世易枫在孟府里打杂工,小小年纪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今日是孟家的大喜之日,想必他此刻正在后院劈柴,为今日的喜宴筹备。
果然他就在破旧的小院里劈柴,身上还带着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易枫。”妍儿站在门口小声呼唤。
听到自己的名字,易枫下意识的把头埋的更低,更加拼命的砍柴,生怕再被责罚。
看他如惊弓之鸟般的模样,妍儿有些心疼,走到他身边温柔道:“易枫,你……你还记得我吗?是我!”
他缓缓抬头,看到一张并不是很熟悉的脸,努力回想,才想起自己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她的身上,应该还有少爷留下的鞭痕。
“你……”
易枫想问她怎么在这里,但是却没有问出口,转头继续劈柴。
她来不来这里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这些柴若不劈完,他今天就没有饭吃。
“易枫,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谢谢你,那天帮我说话。”
妍儿在一旁与他说话,可是他并没有回应,只是一瘸一拐的拿柴,然后笨重的挥斧头。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我是沈府嫡小姐沈清澜的贴身丫鬟,我叫妍儿,你……”
妍儿话音未落,只见易枫停了下来看着她,稚嫩的脸上带着泥土,眼神十分冷漠。
“你们这些小姐们身边的大丫鬟,不知道我们过得日子是什么样的吧。”易枫的声音沙哑,像是哭过很久。
“实在对不起,因为替我们求情,害得你被责罚。不过,我家小姐已经答应我了,她会帮我从孟家把你买出来,以后,你就不用再吃这样的苦了。”
妍儿言辞恳切,还有几分更咽,这番话说完,让易枫的戒备心少了许多,但是他不敢轻信,仍然心有疑虑。
“你为什么要帮我?就因为我帮你说了一句话?”
面对易枫的疑问,妍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重生的事,她不敢和别人提起,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倒显得她像个骗子一样。
见她半天不出声,易枫冷笑了一声,弯腰继续劈柴。
妍儿拉住他的胳膊,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交到了他的手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个你先收着,不出七日,我一定救你出去。”
妍儿说罢匆匆离去,易枫打开荷包,里面有五个银锭,足足五十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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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典礼已经结束,众宾客都落座了,妍儿匆匆往门口走,经过后院走廊时,好巧不巧碰到了孟景明的贴身家奴马金。
妍儿本不想理他,只想赶紧离去,可这无赖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不是妍儿姑娘吗?今日怎么来我们太守府了?难道,沈大小姐也来了?”
马金一脸坏笑,这丫头当日口出狂言辱骂他家公子,若是把她带到公子面前,岂不是大功一件?
“我是来替我家小姐送贺礼的。”
妍儿说吧,想继续往前走,可是马金却伸出了胳膊。
“送贺礼?送贺礼怎么送到内宅来了?姑娘怕是迷路了吧!”马金道。
“你想做什么?”妍儿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后退。
马金呲着一口黄牙坏笑,“妍儿姑娘难得来我们太守府,今天是我家公子大喜的日子,妍儿姑娘还是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我不想喝!”妍儿鼓足勇气想推开面前这个恶心的家伙,可是女人的力气终究敌不过男人。
“别给脸不要脸!”马金重重地甩了妍儿一个巴掌,“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商户家的丫鬟罢了,我们太守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此刻,躲在暗处的易枫从草丛里拿起了一块石头,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时,一个身影从马金后面冲了出来。
“狗东西!”
是沈清澜,她今日出门前,专门在袖子里藏了一条马鞭,现下正好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