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
这天,早晨的空气尤为清新。杨霁雪一早醒了,去池塘边折了一支芦花回来,然后,用蓬松的花絮撩龙怀璋的鼻子。
龙怀璋一直忍,忍不住了,翻身跃起,一扑将她扑于身下。
“你成功撩起我了?”
杨霁雪“咯咯”笑:“我错了、我错了!”
“这时候认错可来不及了呢。”
“这才多久?”
“三日都没问题!”
……
外面响起静儿犹豫的声音:“呃,那个,王爷,公主……”
没人理她。
静儿十指紧紧交握在一起,豁出去大叫:“楚王妃来了!”
杨霁雪最先答话:“你说什么?”又过了会儿,她撩开暖帐,“她怎么会来呢?”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好像事态很严重的样子,王妃现在外面,说立刻要见王爷,并且,让公主你也一定要一同前去。”
杨霁雪连忙让她给自己梳妆。绾起头发,插了一朵牡丹花,又点缀了几支华胜,匆匆忙忙套上白底绣兰花的绸缎外挂,她这才尾随龙怀璋来到前厅。
南宫无尘端端正正坐着,手上捧了一杯香茶。
龙怀璋仿若无事:“小妹。”
南宫无尘展颜一笑:“二哥,公主。”龙怀璋正要问,她先把话抢过来:“二哥在这里休息得还好吧?”
龙怀璋连忙笑了一下:“还好。你现在过来,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家里倒是无事,但是二哥,你马上就要有事了。”
龙怀璋不由微怔。
南宫无尘接着说:“我受姨娘的嘱咐,特地过来告诉你一声,不日父皇会召见你,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府去为好。”
龙怀璋听了,不由更添疑惑。
“另外,”南宫无尘明媚的脸庞多了一层忧郁,“我听说昭霞公主昨天也出城了,好像也要来这红叶坡。可不知怎的,她竟淋了整整一夜的雨,第二天才回城。现在承南府,大病一场。”
“你说昭霞公主昨天到这里来了?”龙怀璋心一紧,不过,他很快调整语气,“兴许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才在山中遇雨。”
南宫无尘瞥了杨霁雪一眼。
杨霁雪懂她的意思,不想搭理,可又不得不说:“怀璋,左右父皇随时会召见,你得回去。昭霞公主是个重要的人,于情于理,你还是去看望她才好。”
龙怀璋注视她的脸:“也不一定非要我去才好啊。”
南宫无尘左手端着茶,右手用碗盖拨茶汤上漂浮的茶叶,发出轻轻的脆响。
杨霁雪努力挤出笑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之前不也说了吗,昭霞公主的事情,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要知道,想要昭霞公主心里那个结,本来就非你不可啊。”
“雪儿——”
“去吧,我没事。”
可是,当他们刚刚回京,太子凯旋的消息便到了。建勋帝当即召皇子、重臣入宫,并着龙怀璋、龙炼琛率领文武,出城迎接。太子龙建瑛耀武扬威回到金殿,建勋帝又大肆夸奖他一番,接着,又着太监宣读了一道圣旨:“楚王龙怀璋,功绩卓著,加封傅悦上将,钦此!”
龙建瑛和龙炼琛都呆了。
好不容易憋回东宫,龙炼琛当先发难:“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啊?刚刚重用了大哥你,又派皇叔率三十万兵马去迎击莫黑塔,怎么看,都是父皇想要冷落怀璋的意思啊!现在莫名其妙多出来个‘傅悦上将’,上述两千年,大哥你读书比我多,可听过这个官职?”
“这一听,就是父皇专门想出来,借以要拉拢怀璋的法子!什么‘傅悦上将’!”龙建瑛抓起一个酒樽,摔向对面的墙。
“咚!”酒樽撞在墙上,又跌在地上。
刚刚进门的凌茹馨看了一眼,上前道:“建瑛,生气、牢骚都不是你现在急需要去做的事。父皇为什么突然出尔反尔,加封这么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官职给怀璋,仔细想想,你和炼琛,都想不到点上吗?”
“大嫂,难道你竟已经知道什么了?”
“皇叔率三十万大兵迎接莫黑塔,假如胜了,父皇哪里还要费这样的心?”
“不会啊,”龙炼琛不以为然,“这次跟随皇叔前去的余聘、罗智成,可都是打仗的好手呢。当年,莫黑塔可不就是余聘的手下败将!皇叔此战,怎么可能打输?”
“你我当然都不希望皇叔吃败仗,父皇也不想啊。可是,重新启用怀璋,理由只会有这么一个。”凌茹馨此话一出,兄弟俩都没了言语。
龙建瑛重重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这次巡边之后,我和怀璋的境遇,会很明确区分开:我才是千尊万贵的太子,怀璋他,永远只是一个要听命于我的楚王。结果,居然又变回去了。”
龙炼琛冷笑:“哪里是变回去,分明比以前还要糟糕。这个傅悦上将府兼并了太尉府和楚王府,甚至在城西南,怀璋又建了个座拙风阁。本来隶属于朝廷管理的韩远战、沈墨怜、武毕端等人,全都直属怀璋一个人统领了都不算,关必虚、南宫无痕、房之炎,都直接接受了延聘,成了傅悦上将府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