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二人来至一处洞府,百流情把云丹扶下法器,搀其步入洞府。
洞府内,烛光摇曳,珠玉锵然。
云丹在百流情搀扶下,缓缓坐上石凳,对百流情道谢:“今番多谢你了,百师兄。”
百流情坐到一旁石凳上,摆手道:“云师弟多礼了。”似是想到什么,倏然起身道:“云师弟稍候,我去取酒来。”便转过屏风,取酒去了。
他走后,云丹环顾洞府四周,见洞内皆布置一些星花瑶草,奇葩仙卉,珠帘玉箔,却无紫鼎铜炉,三清神像。
此时百流情走来,手端一只丹漆彩纹盘,盘上有两盏酒觥,酒觥中清酒荡漾,弥漫醇香,沁人心脾。
“云师弟,这是天香醉仙酒,其味极烈,常人若沾之一二,就要昏倒七天七夜,便是修仙者饮上数口,也要晕眩多时。”百流情将盘子放至桌上,援起一盏敬与云丹。
云丹双手接过,笑道:“多谢百师兄了,今日你我二人当不醉不归。”
百流情坐上石凳,捧起一盏先品一口,啧啧道:“不错,不错,还是原来的味道。”又放下酒觥,问道:“今日我路经斗法台,恰巧见你正与祁阳海斗法切磋,云师弟,你那个是什么法术,竟能硬撼祁师兄的合荒玉玺。”
云丹笑答道:“是《玄鸿天火册》中的天火真身。”
百流情讶然道:“《玄鸿天火册》?怎么可能?”
云丹双眉一挑,道:“怎么?”
百流情疑道:“莫非师弟不知?我内门弟子中,王寂风也曾习得《玄鸿天火册》,可他仅能体生天火,控纵火焰焚烧他人,并无你所说的天火真身这一法术。”
云丹闻言,心下了然,昔日他于道法阁挑选功法之时,曾听那位元氏老者提及过王寂风,说他是云丹之前,唯一一位修炼成《玄鸿天火册》的内门弟子。只是那王寂风应未曾发觉,《玄鸿天火册》还能逆行修炼,是以不能练出天火真身。
只是这缘由云丹不能道出,当下言道:“这我便不知了,想是我二人修行方式不一,又因《玄鸿天火册》玄妙多变,故我二人功法上有所差别。”
百流情听他这般说,虽仍心存疑惑,却又无其他合理解释,于是道:“哦…原是如此…”蓦然瞥见云丹手中的酒觥,觥中清酒不波,显是未曾被饮用过,便开口问道:“云师弟,这天香醉仙酒,你为何不享用一二?莫不是怕酒后狂醉,乱了仪容?无妨,来,你我二人痛饮一番!”说罢,就起手把盏,要同云丹对酌。
云丹失笑一声,摇首道:“百师兄,这酒喝不得。”
百流情怔住,眼波一动,问道:“此言何意?”
云丹意味深长一笑,道:“因为这酒中有毒。”
“什么?!”百流情神色一变,“有毒?何人下的毒?”
云丹一指百流情,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你了,百师兄。”
“师弟,这戏言可说不得。”百流情嘴角扯出一个枯笑,“我为何要毒害于你?”
云丹笑道:“师兄莫非是糊涂了,我那洞府之下的石隧,不正是你开辟的么?”
百流情面无表情道:“什么石隧?师弟你在说什么胡话?”
云丹轻笑一声,以手支在颔下,目视百流情道:“我说胡话?看来须教师兄你看看实据了。”言讫,伸手入袖,取出一粒丹药,道:“师兄,你看这是何物?”
百流情看上几眼,面色不变道:“只是一粒筑基丹而已。”
云丹点头道:“正是筑基丹。我那日徘徊石隧之中,无意发现这粒筑基丹,且其处于温热中,显然是方出炉不久。我便猜测,那人是要在石隧之中,借助浓郁灵气与几粒筑基丹,一举突破至筑基期,只是他走之后,却把这一粒筑基丹遗忘在了石隧内,这才被我捡到。”
百流情双眼微眯,沉声道:“这与我何干?”
云丹嘴角轻轻一勾,笑道:“我在本门妙丹阁查过,那日委托妙丹阁炼制筑基丹之人,只有你百流情。且自那日后,你我于环道宫见面之时,你曾说你前些日子方才筑基,那时我便开始猜疑是你了。”
百流情眼中微闪,决然摇首道:“此言差矣,当时我不过是凑巧筑基而已,与此事全然沾不上干系。仅凭这些支离破碎的依据,便断定是我开辟的石隧灵脉,师弟是否未免太过武断。”
“哦?”云丹眉头高耸,似笑非笑道,“你方才说‘灵脉’?百师兄,我何时提过‘灵脉’二字了?”
百流情本古井不波的神色忽地一变,怔住半晌后,方才意识到上了云丹的当,却仍不改口道:“我就胡说乱言几句,不曾想当真说中了。云师弟,那石隧之中,真有灵脉么?”一脸惊诧之色,令人难以疑忌。
云丹把手中酒觥往前一递,笑道:“百师兄,休要多言废语,你若当真不知此事,便把这盏酒喝个干净,这般,我才能对你无嫌,并与你赔礼。”
“这有何难,只怕到时令你难堪尔。”百流情一把接过酒觥,举杯作势欲饮,却迟迟不饮,只是用余光留意着云丹,见他似笑非笑,从容淡然,心中不禁恼怒,手一用力,把酒觥捏成粉碎,登时溅起一片银珠碎雪。
他冷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