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丹感知袖袍中有动静,将手探入其内,又取出一物,定睛一看,正是那柄无名之玄色槌。
张蝉风那厢雷声阵阵,电光隐隐。这槌随之摇摇摆摆,颤颤晃晃,稳不住形,定不住身。
云丹眉头一凝,思忖道:“今这槌甚不安宁,定与那雷电脱不了干系!”
正赶他沉吟之时,那槌霍然一颤,竟是不受他所控,径自脱手而去。云丹面色一变,正欲动身,却又生生止住身形,一时瞠目结舌。
他看到,那槌离他手后,竟是把张蝉风身上所缠绕的天雷紫电,俱引牵过来!那槌之色本为玄黑,当下雷电一引,霎时明光刺目,霜色万丈。
张蝉风感应到后,忙不迭敛收狂色,转化惊慌。当下手忙脚乱地作法,有意将雷电收回,奈何他如何念咒收术,也如泥牛入海,全无作用。
须臾后,雷电俱入槌中,那槌上亦有电蛇萦纡,天雷震鸣。云丹见罢,面转喜色,赶忙一展袖袍,把槌收入。他琅然笑道:“好法宝!看你有纳雷吸电之能,便唤你为‘天雷槌’罢!”
言讫,他瞥见张蝉风尚未从迷惘中脱身,暗道一声机会,忙掐法诀,一道金芒自袖中飞出,直取张蝉风头颅。
这壁厢,张蝉风见神通俱失,一时迷惘无措,又感颈脖一寒,垂目一看,原是天枢令抵颈。其上寒光凛凛,锐芒透体。
他一怔,待明了后,却也不慌乱,只颓然喟叹道:“罢!罢!罢!千算万算无遗漏,计不应变到头空!吾技不如人,汝将吾命取走便是!”
云丹将金钟托至手中,几步上前,道:“我且问你,你是何人士?那‘裂天煞光符’与‘五元雷电符’又怎在你身上?”
王蝉风摇首笑道:“休问,皆不奉告。”
似在意料之中,云丹不恼不怒,又问道:“既如此,你可有甚遗言?”
王蝉风笑意忽止,片刻后凄色尽显。他声音悲怆道:“此战,我本不该败,亦不会死…”他方凄声低语毕,倏然仰天怒吼道:“青云!今生吾大仇未报,来世必剜汝心,蚀汝骨,割汝筋,教你万劫不复!教你万世遭诛!”言罢,一掌猝起,将天灵盖拍碎,竟是自行了断。
云丹摇首轻叹,起一指点去,将王蝉风尸体焚烧殆尽。
了结完此间事,云丹将目光望向天焚山。那处:火光作霞,晕染青冥。丹舌舐辰,绛刃刺云。有道是:玄晖共有二,天焚作其一。
云丹看罢,几步近前,一耸身,跃入天焚山中,如跳进火炉内。才进,便有赤炎附身,炽火攀体。云丹把身一抖,脱去乾坤子云袍,径自就地打坐,运转《玄鸿天火册》。
此番是:炼丹炉中失仙丹,天焚山里筑基难。
后人岂知前尘事,只待他日终复还。
一旬后。天同山,清虚派,清尘殿。
殿内,正是:壁浮青影,梁雕琼瑶。山河图高挂,紫金炉生烟。道家拂尘供摆,玄门籍册陈列。三十六画柱撑天地,七十二玉榻坐仙人。
这壁厢,尘真人居上而坐,东侧有赵负明正盘坐蒲团。
尘真人斜乜看了赵负明一眼,见他面含春风,不禁生疑,他问道:“赵道友此次何来?”
赵负明笑道:“尘道兄,鄙人此次前来,乃是为见云何长老一面。”
尘真人不知他作何打算,便对一旁童子吩咐道:“去抚云峰,唤你云师叔来。”
童子领谕离去。不多时,云何踏殿前来,他道:“师兄,却叫师弟何事?”
不待尘真人开口,一旁赵负明起身作揖道:“云兄,是我欲见你。”
云何讶然问道:“赵道友何故寻我?”
赵负明道:“昔日,舍弟不懂事,擅邀汝徒斗法,大有挑拨寻衅之意。今日赵某代他前来赔罪,但求云兄宽恕。”说罢,一揖深作。
尘真人于上听得仔细,暗自疑道:“若要赔罪,早该赔罪,何故此时来访?不知这赵负明是何心思。”
这厢,云何忙把赵负明扶起,道:“赵道友哪里话,此事云某早已抛之脑后,我与赵恒道友并无嫌隙矣。”
赵负明闻言,先是大悦,继而苦愁满面,哀声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舍弟几欲破丹成婴,却次次遭败,致使重伤。问他时,只言心中有结,便是此事未了,心有余愧。且托赵某前来,教我把赔礼交于云兄,他才能安下心来。”
言讫,他从袖中取出一袋,递于云何,道:“此储物袋内有十万灵石,乃舍弟一点心意。无奈他身负重伤,不能亲自前来交礼,还望恕罪。”
又从袖中取出一尊手掌大小之香炉。前递道:“此乃‘延寿长庚云香炉’,还望云兄笑纳。”
此言一出,云丹霍然变色,便是座上尘真人,亦是乍然起身,大惊失色道:“延寿长庚云香炉!可是一百年前,自东苍洲五仙墟出世的‘延寿长庚云香炉’?!”
赵负明颔首笑道:“正是此炉。家父百年前自五仙墟中得,至今尚未点香启用。”
云何与尘真人忙望炉看去,那炉:三足鼎立,四香擎天。金龙绕身,鸾凤欲出。仙符如雨集,兽纹似蓬聚。是为仙家宝,一看全然知!
云何见此炉珍贵,当下推回道:“这礼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