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丹就地打坐,捧起《玄鸿天火册》便是掠页疾观,时而眉头紧蹙,时而慧目炯炯,时而口中有词。只消几柱香,他便双目半合,似睡非睡,沉浸其中而无法自拔。
数时辰飞逝,已至次日巳时。杲日高悬,炽辉焰焰。
云丹张开双眼,发觉周遭场景已然迥异,他正置身于一处石室,此处灵气充溢,恰合修炼之地。
他稍作沉吟,便知是云何将他带入此处,为的便是让他安心修习,沉心练法。
当下明了,云丹便打开那《玄鸿天火册》。经他三番四次的推敲打磨,终是看明此书的修习之法。
欲练此术,须至炽烈赤焰之地苦磨狠炼,以火淬体,以焰洗髓,以炎燎筋,再加以此册辅修,便可修成烈炎之体,凝成玄鸿天火。
且云丹发觉这《玄鸿天火册》内,竟含有筑基之法,属实令他惊喜若狂。
今已是应斗第二日,若想胜过那赵清,他定须两日内把此术练成,否则赢面只四成尔。云丹再思,他自身就是火属之体,练起此术事半功倍,也算乘缘得益。
石室内并无烈炎供其修练,所幸他可自身引火焚身,只是火由心生,炎从体出,怕是疼痛要翻上一番。
云丹念及此,只洒脱一笑,自道:“修行之人何畏磨难,我虽岁幼,然心志比天,怕他做甚?”说罢,消弭杂虑,心念一动,体内生起一股炽焰,自焚其身。
与此同时,他忍住剧痛烈楚,将《玄鸿天火册》翻开,目观其记,口中念诀:
“吾以吾身,炎燎焰焚,吾以吾念,自成天火!”
“千晖万光,照得八荒,焚冥燃幽,皆入吾体!”
一时间,石室内光杲辉映,赤火焰焰,宛如烘炉。
两日后。玄冥洲青玉城。
此地正是赵世家所处之地,满城中皆是赵氏族人。赵世家只许族内通姻,赵氏根系庞大,支系若干,多数子弟皆具修仙血脉,故赵世家是修仙世家,且比肩七大门派,向来是鼎立一方,与相隔一带之距的清虚派多有明争暗斗。
城内,天坡湖。一片青水碧泊上,可见仙鹄划波,湖映翠柳,几只画舫徐游,几阵清风破镜。
湖上立有一亭,此亭名曰南淮亭。亭中置有一八仙桌,桌上一盒棋,东南方位坐有两人,正手谈对弈。
东位乃一儒士,他头顶圆帽,脚蹬芒履,一袭长衫加身,能见翩翩风仪。
西位乃一黄发长者,双眉若浸霜,两目似匿辉,身具道骨之姿,神含仙风之意,一看之下宛若仙人。
老者探出一手,取出白子落下,笑道:“听闻赵恒为其徒弟赵清设了一门斗法,还是在清虚派?”
儒士颔首,神色恭顺,答道:“是了。恒弟早年去东冥游历,与清虚派王真人有过冲突,受了挫折,便一直仇记于心,前几日我那不肖子身亡,恒弟得了借口,自往清虚派讨要说法。”
老者目观棋局,口中吩咐道:“赵锋生性惰慢,性情乖张,死了便死了,免得日后污了赵家名声。不过赵恒自作主张,擅自设下斗法,理当严惩不怠。”
儒士闻言,本是举起的手滞住,面浮诧异,问道:“孩儿不解,赵锋虽恶名昭著,但仍是赵氏子弟,更是我赵负明之子,孩儿未觉赵恒所做有过,且我赵家与清虚派向来不合,趁此事也可一扫清虚派颜面,壮我赵氏世家之威望,不知爹为何要降罚于赵恒?”
老者一笑,悠悠道:“前几日,我与几位老友合力解卦,算出太元禁地不日即现,故这段时间毋要与其余门派争斗,免得折损了人手,得个自损报应。”
赵负明得了答复,这才落子于盘,并谢道:“孩儿知矣,那这斗法一事……”
老者按下一子,道:“泼出之水可有收回之理?斗便斗罢,我甚知恒儿,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故此斗胜负已定,你只教全数赵氏子弟,几月内不准出城即可。”
言讫,他想到一事,问道:“恒儿哪里去了?”
赵负明一边取棋,一边道:“已携赵清去往清虚派了。”
老者不禁失笑,道:“果不出我所料,想必又去张狂耀威去了。你速去传令于他,教他即刻赶回,就说我有事吩咐。”
赵负明领命,道:“孩儿这就传书。”便弃了棋子,起身去了。待他去后,老者取出棋子,自顾自下起来,“谁是局中子,谁又是执棋人?”
这边,赵恒带着赵清进了清虚派,在一处洞府安顿下来。他正修炼时,闻府外动静,开了禁制,一道符箓飘来。
赵恒将它拿定,符箓灵光一闪,化作几行金光大字,浮在空中。赵恒看罢,唤来赵清,道:“你师公传令,命我速回族内。今日午时斗法台方开,你且在此候我归来。”
赵清低眉道:“弟子遵令。”却又一抬首,恭声道:“禀师尊,弟子于清虚派已有两日矣,除了修炼别无余事,甚感枯燥,昨日弟子下山,见一山之隔外正是外门弟子院,弟子欲往那处,以切磋之名去教训清虚派弟子一番,也可涨我赵家威名,还望师尊成全。”
赵恒闻言,亦是一喜,大笑道:“好!好!好!你且去罢,但若被我听闻你有败绩,我便拿你是问。”
赵清见事成,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