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凶者在受害者面前扮可怜求放过，哼，早知道这样，先前做什么去了？
在败坏他人名声之前，就没有想过后果？
“不，你有能耐，而且能耐大得很。”
陈书怒极反笑，揪住钱大强的衣领就往屋里掷。
“因为你的一篇文章，弄得我成为笑柄。”
“工厂的合作方都打来电话询问我缘由，甚至险些害得我夫妻分离。”
“谁敢说你没有能耐！”
高高扬起手掌，陈书的双眸喷吐怒火，一巴掌就要扇下去。
熟料钱大强不闪不避，紧闭双眼就要承受。
陈书冷笑一声，反而就此收手。
与先前的紧张不同，他能够从钱大强的表情上看出一抹放松。
呵，这家伙怕是盼着陈书能够重重地打上几巴掌，以求缓解心中的愧疚。
靠挨巴掌换取原谅？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不打你，哼，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写假文章害我？”
陈书怒斥，心底虽然恨不得将这人撕个粉碎，但他更愿意这人被内心的痛苦折磨。
“我，我不能说，你打我吧骂我吧，我都一并受着。”
钱大强目露惶恐，全身战栗，紧接着嚎啕大哭，落下眼泪。
倘若是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落泪，或许还有几分梨花带雨的美感。
一个大男人在陈书面前哭，惹得人只想吐。
“我要你发文道歉，声名之前所写的文章失实，是你自己编造的谎言。”
陈书见对方不想说，也不强逼。
他猜到是天鹏体育或者光头男在背后使阴谋诡计。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是被收买的喽啰，或者有把柄落入了别人手中。
“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本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熟料这钱大强却一脸恐惧，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陈书眯起眼睛，端坐在椅子上，他侧过头冷哼一句。
目光仿佛能刺穿对方的心。
“哼，本以为你是诚心悔过，没想到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你是觉得我堂堂一个大厂长没手段对付你？”
陈书并不想欺凌弱小，因为他也曾贫困过，也吃过贫穷的苦，所以他即便发了家，对普通的百姓也会保持一定的尊重。
但这不意味着别人能够利用这份善良来欺辱他。
作为一厂之主，要针对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我，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钱大强全身战栗，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这家伙并非不怕死，而是顾忌比死亡还可怕的结果。
陈书心念一动，皱眉道：“为什么不能说？有人要挟你？”
环顾四周，他并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身影。
“求求你别问了，不管您有什么惩罚，我都受着，但我绝对不可能公布真相。”
钱大强挣扎着爬了两步，搀住门板站起来。
清瘦的脸面满是坚决。
陈书沉默不语，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钱大强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入了别人的手里。
“你肯接受惩罚，说明你良心未泯。”陈书顿了顿，疑惑地问道：“既然良心还在，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谎言会对我带来多大的影响？”
“我的工厂将不会受到信任，我的妻子和朋友会怀疑我。”
“你再有苦衷，难道就能伤害他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陈书拍桌质问，他能理解钱大强，可谁来理解他？
这种不公平的伤害，不是他必须承受的。
“这，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我要的是真相，我要的是你在公众面前道歉，替我恢复名誉。”
陈书咆哮怒喝。
“哒！”
钱大强双膝一软，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木然跪倒在地。
“我，我对不起你，我愿意在你的妻子面前替你解释，但我真的不能在公众面前道歉啊。”
钱大强嚎啕大哭，“咚咚咚”接连三声，这个瘦削男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陈书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喜欢把别人逼迫到这种地步。
场面太难看了。
可若不把事情解决，对自家工厂自己家庭又是天大的伤害。
瞧这架势，钱大强是铁了心不肯公布真相。
想要解开这一局面，就必须先解开钱大强的苦衷。
“行了，起来吧，坐！”
陈书抬手一指桌子对面的长凳。
“不了不了，在您面前，我哪敢坐下呀，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钱大强连连摆手，若非迫不得已，他哪敢在一个大厂长面前无礼。
陈书冷笑，也不多劝。
并没有因对方一时的恭敬，而有好脸色。
最好的道歉就是公布真相，其余一切的漂亮话都是屁话，没半点用处。
陈书沉默少许以后，情绪恢复了平静。
冰冷地问道：“你有苦衷，先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