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连棠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行至半路,祁麟突然从旁边的岔道上窜出来,骇了她一跳。
自那日被母亲训斥后,祁麟多日没待着机会和连棠说话,心痒的难受,今日宫里宫外忙着接待来使,下午课松,他正好有机会来寻她。
看着她那张因为惊吓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他喉结止不住滚了滚。
半大少年,雄性气息正蓬勃生长,连棠这样温柔妍丽的女子对他简直是极致的诱惑。
“棠棠——”祁麟的声音醇厚欲滴,心底野蛮生长的欲念仿佛满溢到喉头,他喃声又唤了一句,“好棠棠——”
连棠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默默向后退了半步,和他保持距离。
祁麟抬脚向前逼近一步,语音宠溺,“还在生我的气?”
连棠对上他的眼睛,压下心里的恨意,淡漠摇头,“殿下无需介怀,那件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祁麟眉峰一耸,看过去,小姑娘恬静的站着,整个人呈现出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仿佛无论他做什么,在她那里都不值一提。
他憎恶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脸沉沉的垮下来,“那我呢,也不放在心上么?”
连棠没想到祁麟这么轻易生怒,其实退婚的事,之前她就委婉的提过,结果刺激的祁麟想在品蟹宴占她的身子。
在没拿到金腰带前,她不想再激祁麟,但要她说违心的话也是不能。
“殿下当前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连棠虽面色漠然,语气已经没那么生硬。
不知为何,平时奉贤太妃说这句话祁麟听着刺耳,连棠说出来的时候,他却如沐春风,胸中的那点躁郁荡然无存,心里反而一阵蜜甜,他忍不住想去捉连棠雪白的柔荑。
他这喜欢动手动脚的毛病实在令人生恶。
连棠侧身一避,祁麟擦着她的肩头趔趄了半步,他贪恋的嗅了一下少女的馨香,幽暗的眸中仿佛有一只欲焚的困兽。
“棠棠,”他呼吸不平,“等着我,束发那日我必要娶你。”
大齐男子十五岁束发,距离祁麟十五周生辰不足两月,连棠心焦,一时失了神。
祁麟只以为她心动了,忍不住曲指想去刮刮她瓷白的小脸,手刚伸到半空,突然一声断喝在他的头顶炸开。
“大皇子殿下!”
连棠骤然回头,看见奉贤太妃站在不远处,眼里的怒火掩都掩不住,而身边的祁麟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身子。
“见过娘娘。”连棠规规矩矩的福礼,心里并不惧怕,盛怒的奉贤太妃,是她的救星。
奉贤太妃蔑了她一眼,把目光落在儿子身上,严肃的像祁芸最恐惧的教习嬷嬷,“大皇子该去上课了。”
“可是,她”祁麟低声下气,人都矮了一截,“她”
“殿下!”奉贤太妃故意抬高了声音,“做你该做的事,至于她,本宫不吃人。”
祁麟漆眸一缩,恋恋不舍的走了。
宫道里只剩奉贤太妃和连棠两人,连棠自觉没必要过多逗留,微微屈膝:“娘娘万安,臣女告退。”
奉贤太妃却不回应,上下打量面前的小姑娘,纤秾合度,玉骨冰肌,标准的红颜祸水,绝对不能留在祁麟身边。
祁麟是她的亲儿子,在这宫里,她不为他谋划,就没人帮他了。
奉贤太妃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硬绷出一丝鄙薄,“祁麟正值青春懵懂的年纪,面对如花似玉的女子,一时拎不清也是有的,良家女子在这个时候,要做的不是引诱,而是灭火,你知道么?”
连棠在心里冷笑,这位母亲好自信,她大概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想勾引她儿子。
连棠和这位太妃打交道不多,却觉得,她虽贵为太妃,住在皇宫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悲戚感,近乎疯狂的望子成龙,偏执的帮他们搬开所有的阻碍。
祁麟马上到定亲的年龄,正是心火旺盛的时候,太妃却怕女子扰他学业,撤去他宫里所有的宫女,只留下内监,这才把他憋坏了。
连棠往后退了两步,轻声道:“娘娘金玉良言,臣女受教了,只是若这火势太大,灭和堵还是不够的。”
她语气谦恭,话却一针见血,奉贤太妃脸腾的一下变红,恼羞成怒道:“本宫还不需要你来教,你只记住自己老老实实待就行,别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耍花肠子。”
“太妃怕是没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耍花肠子。”连棠音色淡淡。
奉贤太妃瞳孔猛缩,警告道:“请注意你的言辞,诬陷皇子,可是重罪。”
连棠平视着她的眼睛,不卑不亢道:“太妃娘娘要不要查一下,宸华殿的姜黄酒怎能醉人?”
奉贤太妃双腿一软,差点站不住脚,因着那晚太后也有同样的疑惑,她当时只以为连棠是装醉,此时见她主动要求查酒,难道麟儿真的
她不敢往下想,目光一戾,又把怒气转移到连棠,这张艳若桃李的脸果然惑人心性,不能再让她接近祁麟了。
奉贤太妃气息一沉,道:“宸华殿的事不该你操心,你顾好自己就行,还有你以后不许进学堂。”
宫里没有皇后,奉贤太后帮着太后料理后宫,她有这个权利。
连棠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