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迟盈有些羞愧的垂头:“乐山公主这次伤的严重,我是个怕血的,不敢在里头待着,便来外边透透气......”
她本想走的,如今却是打算留下,再多留一会儿。
宁王见她面色苍白,叫她往旁边石椅上坐下先行休息。
“有心便好,太子妃并非太医,在里边也帮不得乐山什么忙,你该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皇弟对皇嫂说注意身子,这话说的有些失了分寸。
迟盈未曾察觉有何不对,她身后追随过来的江碧却蹙起了眉,直觉主子与宁王间的气氛不对,却也不好提醒。
迟盈瞧出他清瘦许多,那般高大俊朗的人,如今穿着衣裳却有几分飘飘然的味道。
且他左手手臂虚弱垂着,迟盈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什么病,见他这副模样,一阵酸楚便冲上鼻梁。
她明明着急,却强忍着装作随意询问:“殿下的伤可还要紧?太医怎么说的?你的手日后还能恢复吗?”
千万别像乐山公主一般才好。
宁王神色舒缓,缓声道:“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伤罢了,不日便能恢复。有劳太子妃关心,倒是太子妃,前些时日染病,如今可还好了?”
迟盈闷闷的答:“好了,早就好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都是由衷满足的。
直到她上了马车,面对着自己扬起的嘴角,都还有些发蒙。
迟盈捂着胸口,觉得那处心跳的厉害。
.....
隔日她抱着猫儿往前殿水廊处赏花,怎知太子竟不在武德殿议政,竟带着人在这不知名的阁内。
迟盈原先不知的,抱着猫儿在廊边玩了好一会儿,等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才知身后殿里原是有人的。
诸多东宫官员随着太子步伐匆匆出来,看着架势是要移驾别处继续。
估计又是在忙着陪都的事儿,迟盈知晓了也只当做不知晓。
太子既是不与自己说,那她便当做不知就是。
萧寰与迟盈二人几日未曾见过,如今远远的隔着之字回廊,四目相对皆是淡薄无言。
正是初春,迟盈换下了略薄的织金连烟襦衫,青萝长裙,抱着纯白的猫儿在东边廊柱下立着。
霞光璀璨,往她裙摆衣衫上勾勒了道通彻浮光。
想必是近来心情好了,再没了前几日愁眉苦脸的模样。
太子本抬步沿着走廊往西去,见了停下脚步不着痕迹地视线落在夕霞中的她身上。
属官们察觉主君夫妻间这隔着众多人也掩饰不住的溶溶情意,太子心不在焉的模样,皆是匆匆寻来借口告退。
二人间隔着走廊,太子不做声迟盈也是一语不发,二人像是彼此耗着一般。
良久,迟盈脚尖动了动,就在萧寰以为她要走过来问关于乐山坠马一事时,却见迟盈远远给他行了个万福礼。
她柔软的声音钻进耳里:“殿下,东宫可有伺候了许多年的旧宫人?妾有宫事想问问她们......”
萧寰这回却不再摆谱,也没询问她旁的。
他将语气放的和缓了点:“你去寻常让问问。”
他倒是不好奇她要找旧宫人做什么。左右她有些事儿做总是好的,免得日日愁眉苦脸,嫌东宫里无趣。
迟盈得了答复,便不再久留,“唉”了声,抱着猫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萧寰在身后竟像是舍不得走一般,直到那道身影走的不见了。
.....
旧宫人倒是不难寻,东宫泰半都是从宫里跟出来的人,只不过在宫里做了数十年的,便少了。
常让给她带来了数十个,都是原先在宫里时便伺候太子的老宫人。
迟盈静坐在贵妃榻上,差人给这群人送了些布匹银两以作宽慰,而后状似随意询问起太子小时候的事。
这群人本还有些疑惑,见太子妃这般询问,便都以为是太子妃想通过他们,聊些太子儿时的趣事。
太子妃与太子是夫妻,有何不能说与太子妃说的?
宫人们互相一看,顿时纷纷说起。
从太子说到秦王,又从秦王说到如今宫里的那位永安公主。
说起太子时,那便哪儿哪儿都是好的。
“太子殿下自小便是宫里头顶顶聪慧的贵主儿,五岁去的学堂,秦王比太子大了足足六七岁,还不是背书也背不过太子,学问也做不过太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骑射和字儿,结果没过两年太子正规练起六艺,也将他甩了下去......”
这宫人说起来时面上带着骄傲与自豪,众人听着都不禁同情起秦王来。
只迟盈蹙眉一点都不想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