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的目光越过李启宪,落到梁凌飞身上。
李启宪心间又是一阵不得劲……
梁凌飞向前几步,伸手揽过云桑的肩膀,半揽半扶着云桑坐回了床上。
“云桑,几日未见,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慧儿说你病了,既然起不来床,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好好休息吧。”
云桑:“……”
梁凌飞微微一笑,又继续道:“没关系,陛下是不会怪罪你的。”
身后的某陛下冷目相待,薄唇抿成一条线。
慧儿刚才汇报自家主子起不来床了,他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悦和怪罪,若此时再发作,未免显得他太过小气。
梁凌飞冲着云桑眨了眨眼,云桑难得get到要点,“那我就先休息了,你们随意吧。”
说完便闭上眼睛扭过头去睡觉了。
空气中一片静默。
这里是云桑的寝宫,李启宪来这里就是来找云桑的,而主家却自顾自的睡了。
“自讨没趣”四个大字就差些李启宪脑门上了。
张成德眼见情况不对,赶紧给他的皇帝陛下解围:“慧儿,你家主子不方便你也不方便?还不快来服侍陛下?”
跪在门口的慧儿慌忙爬起来,“奴婢、奴婢这就去沏茶。”
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睛,淡淡道:“不用。”
慧儿心一紧,差点摊到地上。
张成德:“……”
这场他真的圆不上。
李启宪微微眯起眼睛,眸光之中已然泛出了危险的光芒。
只听云桑淡淡道:“沏什么茶,咱们又没茶,咱们多穷你自己不知道么?”
小皇帝虐待她,别说茶了,就是基本的吃喝都供应不上。
她就是这么地惨。
慧儿不敢说话。
李启宪说不出话来。
这些可都是他授意的,他就是要让她吃吃苦头,却没想到——自己在她这里也吃了苦头。
梁凌飞闻言,“心疼”的抚了抚云桑额前的碎发,尽管他们前几天才一起吃了酱肘子,也丝毫不妨碍梁凌飞怜爱之心泛滥:
“云桑病的这样重,生活又是这样的……,请陛下同意,让臣妾来照顾云桑吧。”
李启宪冷眼望着他相亲相爱的两个嫔妃,静默须臾,道:“病的这样重?张成德,去请太医来给许美人治病。”
慧儿犹如晴天霹雳,这就完全暴露了呀!
【宿主大大,这可咋办?!】
云桑面不改色。
咋办,
还能咋办,
这还不得看二货你。
反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云桑裹紧她的小被子,并且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李启宪命人搬来椅子,大佬一般坐在椅子里等御医来。
看许云桑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耍什么花招。
梁凌飞坐在床边,抓着云桑的手,余光扫过李启宪,拇指不动声色的下滑到云桑手腕,摸到了手腕上的脉门。
“忍住。”梁凌飞用两个人咫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然后手指在云桑脉门上重重一按,云桑顿时觉得身子一软,提不起力来,倒真像是重病卧床起不得了。
李启宪瞧着淑妃握着云桑的手,一脸担忧的样子,不快的道:“淑妃,你让她自己休息。”
梁凌飞仔细的将云桑的手放到被子中,又贴心的给云桑往上拉了拉被子,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云桑的床边。
没一会儿御医便来了。
一来还来了三个,皇帝亲自宣的,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慧儿小脸煞白煞白的,这家伙还搞个三医会诊,她主子被戳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陛下若是再治个欺君之罪……
随着太医的手搭在云桑的脉上,慧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见那太医诊着脉骤然脸色大变。
“怎么了?”李启宪问。
“陛、陛下,老臣摸不到娘娘的脉搏啊!”
太医这样慌乱的说着,连忙放开云桑,让剩下的两个来诊。
剩下的两个一致摸过去,都没有摸到脉搏的跳动。
要知道,没有脉搏人就死了呀,可床上的娘娘她还睁着眼睛。
御医们不可置信,看云桑的那惊悚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活死人。
梁凌飞疑惑,他刚才的那下只是想制造云桑重病,脉搏虚浮的假象而已,可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若不是李启宪在旁边盯着,他现在恨不得亲自上手帮云桑诊诊脉了。
而云桑脑中,某二货:【呃呃呃,不好意思宿主大大,弄错了弄错了。】
它也想帮它的宿主大大造个脉相虚弱,好蒙混过关来着。
但和梁凌飞的一叠加,就呈现出了这样奇妙的效果。
云桑无语。
二货不愧是二货。
“娘娘,您……”
云桑:“我没事。”
李启宪也坐不住了,重重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们踌躇着也答不上来,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已然超出了他们几十年从医生涯的认知。
三人只能硬着头皮又重新给云桑把了一下脉,这次,有转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