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越是有骨气的人越容易受罪,要想好过就得听话,千万不能说“不”字。
也许世上有例外……但宋司谨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炮灰,还是一个在命运轨迹中,会被段灵耀活埋的炮灰。
段灵耀晃晃仍旧举着的手,宋司谨茫然无措地看向他,尚未退烧的脑子迟钝无比。
他下意识继续摇头,摇完后才慢一拍地意识到什么,遂恐惧地僵住。
段灵耀脸上的笑容反倒更浮夸了些:“看来说什么宋二哥喜欢我都是假的,唉,其实我这个人很和善的,可唯独讨厌别人骗我。”
宋司谨倒抽一口凉气,险些没晕过去。
他隐约记得段灵耀在原著里说过类似的话,说完之后,便把那个骗他的人的舌头割掉了。
危机近在眼前,段灵耀往前探了探头,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猫眼,弯起的唇角笑意有些假:“宋二哥,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忍心骗——”
宋司谨一狠心,一咬牙,闭着眼抖着手,抓住段灵耀的手放到了自己脸上。
段灵耀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司谨克制不住流泻出一点畏惧:“喜欢的,没有撒谎。”
段灵耀盯住他英勇就义般的神情瞅了半晌,终于忍俊不禁大笑起来,那手抓着帕子在宋司谨脸上一通擦揉,擦的宋司谨病恹恹发黄的脸也红润起来。
可渐渐地,事情变得有点不对劲。
好热,有种奇怪的冲动,就连脑子都更混乱了。
宋司谨茫然地睁开双目望向段灵耀,咽下仍泛着苦味儿的口水,伸手下意识扯松领口。
他把两只袖子挽起来一点,迟疑着顿住,放下去,又再次挽起来。喉结不停上下滚动。
因病所致,宋司谨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现在又有一种更加躁动不安的热切,绝不像他往昔任何一次生病的感觉。
目光不受控地软和下去,带着点恐惧,泛着潮热的红,显得极为可怜。
那只手渐渐停下,离开他的脸,段灵耀神情古怪地端详宋司谨,端详片刻,惊叹着说:“宋二哥又这么看着我了,快停下,不然我会以为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宋司谨迷迷糊糊问出了声,又忍不住把领口扯得更松。
段灵耀的声音很有特色,发甜,慢下来时透着一丝丝绵软的沙哑,高兴的时候这种特色愈发明显。比如此时声音甜腻腻,好像在撒娇一般:“当然是故意勾引我,好与我生米煮成熟饭呀。”
宋司谨抓着领口的手顿在原处,脑中一道惊雷劈下。
他的过往当然没有服用助兴药物的经历,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多少还是知道点的……原著里主角就被下过药,当时的描述就是很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宋司谨看向药碗,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抓着领口的手越攥越紧,指骨跟着泛白。
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原著说国公府后院被段灵耀玩死的男儿的血,能把整个东市的地砖染红,竖着进他国公府的人,能囫囵个出来都算幸运。
宋司谨越想越害怕,生怕自己从了的下一刻就被段灵耀虐杀至死,又怕自己不从会被直接杀掉。
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绝望的让人完全看不到出路。
床边段灵耀仍笑嘻嘻地等他回复:“宋二哥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
“宋二哥,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没。”
终于,床上发热的青年垂下头,卸了力,发丝黏在干裂却鲜红的唇角,紧贴着脖颈延伸入潮湿的衣内。他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我好难受。”
这一刻他放弃了所有选择,颓丧地把自己交给对方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