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奶奶闲聊了几句,夏臻回到屋里,再次拿起笔。
该努力了!
连没文化的老人都懂的道理,自己没理由反而做不到。
他决定加快写作速度,尽量多写几篇文章,寄到不同的报刊杂志,这样成功的概率就会更大些。
拿到那笔钱后,生活虽然没有了后顾之忧,但是还不能放松。
他决定充分利用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把写作和复习两件事做好。
抬头时看到篮子里的那袋苹果,这是昨天赵水根送来的,妈妈和姐姐都没有动,估计是想省下来给自己吃。
夏臻过去拿了一个,洗干净后啃起来。
倒不是嘴馋想吃水果,而是想把种子取出来,种到禅境花园里,看能不能长出一株苹果树。
如果成功,那以后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了。
可能是品种没有改良好的原因,苹果的味道比他想像的要差。
最后从果核中找到八颗种籽,他拿到窗台阳光照得到的地方,让它们先晒干水份。
印象中不管什么种子,都需要经过这一步,种下去才能正常发芽。
重新回到桌子前,正要继续写作,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
夏臻打开门,看到陈宗堂站在院子中间,一只手紧紧抓着一个男孩子的胸前衣襟,另一只手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男孩子边解释边拼命挣扎,却没有成功。
周奶奶和廖家婶婶站在旁边劝陈宗堂松手,另有一个打扮时髦的青年双手抱胸,在看好戏。
“怎么回事?”夏臻走到周奶奶旁边,小声问道。
那个被抓住的男孩子有点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陈宗堂说家里母鸡刚下的蛋不见了,怀疑是李自强偷走了,要抓他去派出所——”周奶奶小声解释道。
她真的不想管陈宗堂的闲事,实在是李家小子太可怜,才出面相劝。
“李自强?”夏臻这才想起来,他也是李家台门的一员。
六年前他的父亲犯了杀人罪被枪毙,他的母亲喝农药自杀,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被姑姑带去抚养,再也没有回来。
什么时候又回来这边了?
“是啊!”周奶奶叹息道。“他的姑姑上个月也病死了,姑夫不想再管他,把他赶回这里。现在他没工作没家人,家里的房子又破败得无法住人,都不知道他以后怎么办?”
邻居里有不少人看他可怜,想帮一帮他。
只是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只能望而兴叹。
“鸡蛋到底是不是他偷的?”夏臻听出老人话里的意思,意外地又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周奶奶语气肯定地回答。“奶奶年纪虽然大了,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李自强的为人我清楚,就算饿死,也做不出这种事。”
当初他的父亲被判死刑,其实很多人并不相信。
只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有的事就算有疑问,也没人敢出面替他申诉。
夏臻好奇地望向李自强,能被周奶奶这样说,肯定有过人之处。
忽然想到陈宗堂三个儿子,大的被送去跟人学修自行车,两个小的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都是混世魔王般的存在。
难道是他的儿子偷吃的,却让李自强背了黑锅?
倒没有上前指责陈宗堂的意思,一来涉及邻里关系,会发生这种事,很可能是以前有积怨,不好轻易下结论。
二来他自己还弱不经风,甚至不如李自强,如果被人推搡一下,反倒受了伤,那反倒成了笑话。
忽然眼前形势一变,原来李自强挣脱了陈宗堂的手,弯腰捡起半块断砖,举起来挡在前面。
如果陈宗堂继续抓他,只怕会还手。
“看,心虚了吧!”陈宗堂见了,不敢再上前,只能这样指着他骂道。
他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五,体重不到一百斤,瘦瘦的身体和细长的脖子上面,长了一付阴险小人的脸孔,偏偏他的性格跟长相完全一致,所以台门里的人,都不愿意跟他打交道。
“明明是你在诬陷我。”李自强得了自由,指着他的鼻子回骂过去。“谁不知道你家两个儿子是什么德性?我李自强行得正、站得直,就算饿死,也不会小偷小摸。”
可能是长期没吃饱,已经十六岁了,个子还停留在一米六左右。
连声音也是公鸭嗓,像是刚发育的少年。
所以才会被陈宗堂抓住,如果换了个稍微强壮一点的人,只怕结果会不一样。
“你再胡说——”陈宗堂显然接受不了儿子被他这样说,色厉内荏地想冲过去,可惜只是虚晃一枪,终究还是怕被李自强拍砖。
“如果没有证据,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夏臻见状,趁机上前劝了一句。
李自强脸色青白,牙齿因为紧紧咬着嘴唇,上面已经能看到红色的血渍,却是一付不甘受辱的模样,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了他的话。
有时候一个人是好是坏,确实光看外表就能分辨出来。
何况李自强只有十六岁,还没有那么强的伪装能力,骗过所有人。
至少瞒不过夏臻。
他希望陈宗堂聪明一点,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