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最好把他彻底激怒,逼他露出底线。
这样大家才能摆明车马,斗上一场。
“你找死。”赵水根被他的话刺激得眼珠子通红。“别仗着自己年轻,说话就不知轻重,把我惹恼了,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自从坐上国营企业副厂长位置后,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人敢跟自己这样说话了?
他现在恨不得拿刀砍死夏臻,把怒火发泄出去。
“有种你打死我啊!”夏臻站起来把脸凑到他面前,“如果没有这个胆量,那后悔的肯定是你——”
说完,彷佛没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慢悠悠重新在长凳上坐下来,还翘起了二郎腿。
“冬冬,你别这样。”见情况不对,牛国强不得不出面当和事老。“有话好好说,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做梦也没到,一贯胆小懦弱的夏家小子,居然敢跟赵水根这样怼起来。
“我没想跟他吵啊!是他逼我的。”夏臻好整以暇地回答。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牛国强皱了皱眉,再次问道。
作为当事人,看着赵水根被人这样骂,他的心情自然也好不起来。
“很简单,赔我们一万块钱,以前的恩怨就此了结。”夏臻语气轻松地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别告诉我一个大学生加一个副厂长,不值这些钱——”
既然得了父亲的好处,就得回报和感恩。
好处收下,却不肯丝毫付出,哪有这样便宜的好事?
“做梦——”赵水根被他的狮子大开口吓住了,忍不住大声咆孝。“我一分也不给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自家积蓄才多少?应该只有两三万吧!
分给他一万块钱,那真的亏大了。
“你不给当然是你的权利。”夏臻轻飘飘地回答。“明天我会去一趟大学,把你儿子的大学资格是如何来的,原原本本告诉学校领导。对了,他不是已经分配工作了吗?回头再去一下单位,让领导们看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可是非常看重名誉的时代,靠岳父的关系,获得大学入学资格,毕业后却把对方一脚踢开,比陈世美还要恶劣。
如果知道他的人品这么低劣,学校怎么能容忍?
而他的单位领导,知道他是这样的品性,怎么敢重用他?
换个脾气火爆的,直接把他踢出单位都有可能。
就算没有丢工作,被同事知道做下这样的丑事,估计以后也没脸在单位混了。
“你——”赵水根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会想出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任他这样做,那父子俩真的要身败名裂,无法在舜江县呆下去了。
“放心,我保证到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绝不添油加醋,诬蔑你们。”他越愤怒,夏臻的神情就越轻松。
“我认栽——”赵水根死死盯了夏臻好一会,最终低下了高昂的头。“一万不行,我们拿不出这么多,最多给你一千——”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现在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了解。
夏臻肯定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跟自己对着干。
否则的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自己结仇。
牛国强在一边也是脸色刹白,乱了方寸。
麻烦了。
原以为夏家孤儿寡母的,掀不起风浪,所以才答应赵水根的要求,来帮他退亲。
没想到夏臻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狠辣。
这一棍打在赵水根身上,他根本无力抵挡,只能答应这个条件。
唯一的差别,是到底给多少钱?
“一万是底线,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没谈下去的必要了。”夏臻冷哼一声。“我提前警告你,如果下次还想过来谈,就不是这个价格了。还有,小心夜长梦多,拖的时间长了,谁也不敢保证消息会不会外泄,到时传遍整个县城,可怪不得我——”
如果他不答应,只能先下手为强,在舆论上占了上风再说。
否则等他动手了,自家就会陷入被动。
“一万就一万。”赵水根终于撑不住了,颓然地坐下去。“明天我就把钱送过来。”
他真的不敢冒险跟夏臻耗下去。
如果这件事传开,别说儿子的大学文凭和工作能不能保住,自己这个副厂长的位置,只怕也坐不稳。
当初靠了夏建军的关系,才爬上这个位置。
现在他不在了,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自己犯错,好把自己挤下去。
最近他没有再来夏家,就是认定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想重新找个靠山。
儿子最近认识了县人民医院孙副院长的女儿,他觉得机会来了,这才急急忙忙把这门亲事退掉。
孙副院长有个连襟在县府办担任主任,有他这个亲戚的话,自己肯定能坐稳这个位置。
厂长年纪大了,这两年应该会退下来。
如果有人支持自己,搞不好还有机会接他的班。
“成交。”夏臻站起来俯视着赵水根,同时伸出手。“对了,我家已经没米下锅,记得再帮我们换一百斤粮票,十斤肉票。”
倒没有再提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