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儇很平静,平静得不像话。
见目的达成,她才淡淡道:“我本来就不是她,自然也不会像她,纪先生,下次可要擦亮眼睛了。”
纪风声笑了笑。
“禾小姐是个很有趣的人。”
“我可从来不是一个有趣的人,睚眦必报才是我的性格。所以、”她盯着纪风声如鹿的眼睛,“还请纪先生告诉我关于家母的消息,并且尽快放我离开,否则、”
“否则什么?”纪风声笑着道,“禾小姐觉得没有我的允许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只要我想,即使拼个你死我活,我也会离开,谁,也拦不住我。”
禾儇的声音很冷,带着浓重的压迫和气势。
纪风声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微微失神。
空气有些僵硬,两人之间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纪一走了过来,在纪风声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纪风声眸色微变,动了动手指,让纪一退下。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薄情是不是已经找过来了?”禾儇淡淡道。
“禾小姐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
“以薄家的势力,想要找到这里,虽有些波折,不过是迟早的事。”
纪风声眨了眨眼:“禾小姐似乎很相信薄
情?”
禾儇顿了一下道:“并非信任,而是事实。”
“所以,禾小姐一直都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薄情来救你?”
“我并非在拖延时间,只是想知道纪先生手中到底有哪些有关家母的消息。”
禾儇一动不动盯着纪风声的眼睛,企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线索。
可是,纪风声实在太聪明了。
沉默一瞬,纪风声放下手中的鱼竿,站起身。
“跟我来。”
禾儇不动:“做什么?”
纪风声回头看她:“禾小姐不是想要知道关于令慈去世的事吗?”
禾儇跟在纪风声身后进入主楼,又随着纪风声进入电梯,半分钟后电梯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站满护卫的宽阔的顶楼天台。
禾儇瞬间心中警铃大作。
纪风声一把将禾儇从电梯门里拉出来。
“禾小姐,既然来了,就没有退回去的可能。”
禾儇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纪风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风声笑着看着她:“关于这个问题,禾小姐今晚已经问了很多次了。”
纪风声站在楼顶,看着乌黑乌黑的远方在月光的笼罩下露出一丝清明。
禾儇站在他身后,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
这里至少是七楼,想要顺利从七楼纵身一跃是不可能的。
这里的护卫想必都是纪风声身边数一数二的高手,她若是逞强出手,未必会占得上风。
她之所以能够稳坐生死盟王牌杀手的位置多年,不仅仅凭借她的胆量和身手,更多的还是智取和谋略。
纪风声看穿禾儇的心思。
“禾小姐不必白费力气了,我说了,没有我的允许,禾小姐是不可能顺利离开这里的。况且、”纪风声笑着回头看她,“最重要的鱼饵都还没有到来,禾小姐确定这么着急走吗,不多留一会儿看看好戏?”
“什么意思?”
纪风声指了指禾儇手中的指环。
“禾小姐手上的那枚指环,是祁夫人留给禾小姐的遗物吧。”
禾儇下意识捂住指环,警惕地看着纪风声。
“如果仅靠这枚指环,恐怕不能达到禾小姐心中所想了。”
“不知道禾小姐知不知道,当初薄夫人与祁夫人订婚的时候,曾互换订婚信物,现在,那个订婚信物就在薄老先生的手中,而薄家的那个信物则是被祁夫人交给了最信任的心腹保管。”纪风声淡淡出声。
禾儇微微蹙眉,纪风声所说的,她的记忆中果
然没有这事,如果纪风声说的是真的,那么便是祁夫人刻意不让禾儇知晓。
母亲最信任的心腹?
禾儇在极力地回想。
母亲身边有个贴身的女佣,叫祁晨,最得母亲信任,后来,母亲去世了,崔晴登堂入室,那个贴身的女佣也不知所踪,可惜,那个时候的禾儇年纪小,又是个软弱可欺的。
如果现在她去查,应当是能够找到的。
“禾小姐不用白费心思了,既然这是我威胁禾小姐的筹码,又岂会让禾小姐找到那人呢。”
纪风声太过敏锐睿智,那双如鹿如蛇的眼睛几乎能够洞穿人心,所有低级的伪装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祁晨在你手里?”
纪风声微微勾唇笑,没有回答。
“你以为我会信吗?”
纪风声淡淡道:“禾小姐不必试探我,或者说,禾小姐也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是至于如何做便看禾小姐自己了。”
禾儇深吸一口气:“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纪家想和薄家做笔生意。”
“所以呢?”
“本来可以和薄情光明正大地谈这笔生意,这不是毁在禾小姐手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