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费凌进了别墅大门，彻底消失不见，周瑞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他憋了整整半个小时的问题，“爷，你真的没事吗？”
柏沅重新靠回椅背，语气漫不经心，“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周瑞不敢再多问，心里好奇的问题变成了费凌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可以靠近柏沅。
十年前某天，上京顶级豪门柏家的少爷柏沅突然得了怪病。一旦有女人接近他一米之内，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恶心反胃，不停呕吐。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女人能接近柏沅，更别提肌肤相触，费凌还是第一个。
随便拒绝柏沅的，她也是第一个。
“不能接触女人？”看着调查报告，费凌有些怀疑这条信息的准确性。
今天柏沅抱着她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假的。她不屑地“啧”了一声，把这条信息从资料中删除。
费凌快速把柏沅的资料整理保存好，准备去泡个澡美美睡上一觉，楼下忽然吵闹起来，声音通过房门传进来。
“天呐小姐，你脸这是怎么了？”保姆刘妈把费瑶迎进来，一眼就看到她脸上的浮肿，心疼得不得了。
费瑶摇摇头避开，不想解释，“没事刘妈，你忙去吧。”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在费凌门口停顿许久，才继续往前走回自己房间。
费瑶还没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不惜一切去抓住柏沅这个机会，她需要仔细想想。
刘妈的话让费凌想起之前酒店的事情，她调转脚步，重新打开电脑，溜进锦绣华府监控系统，悄无声息拷贝了几份视频，保存在手机里。
一夜好眠，清晨的阳光照在费凌洁白的侧脸上，反射出淡淡微光，纤长睫毛浓密卷翘。
费凌缓缓起身，洗漱完毕后下楼吃早餐。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餐厅传来哭声，她停住脚步听了一耳朵。
“小姐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打过她，这次竟然被人打了耳光……”
听出又是刘妈的声音，费凌继续不慌不忙往餐厅走。
韩老爷子坐在餐桌主位，阴沉着脸，不太高兴。他旁边的位子，费瑶拖着两个黑眼圈，和五个鲜红手指印，神情萎靡。
都已经过了一个晚上，她脸上的手指印都还清晰无比，可想而知当时用了多大力气才能打成这样，费凌有些佩服。
餐桌旁，刘妈一看到她就充满敌意地瞪着她，像要吃她肉一样。
费瑶看到费凌出现，强打起精神，笑着招呼她，“姐姐起来了啊，快来吃早饭。”
费凌站在原地没动，随意瞥眼餐桌，没看到哪里有她的早饭。
说完，费瑶像是才发现餐桌上只有两份早餐，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姐姐，刘妈她们习惯做两份早餐，把你的给忘了，你先吃我的吧。”
她大大方方把自己的牛奶和三明治推出去，想让费凌先吃，刘妈却不干了。
“小姐，她把你打成这样，你还对她那么好干什么，一片好心喂狗吗不是。”
刘妈用眼睛剜着费凌，恨得牙痒痒，“老爷，你可要为小姐做主啊，就算费凌是您亲外孙女，可小姐才是您一手带大的啊。您就一点不心疼她，放任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欺负她吗？”
“我欺负她？”费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反问着：“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被她一问，刘妈更加气势汹汹，指着费瑶脸上的伤，咄咄逼人，“你敢说不是你？除了你这个粗俗无礼的野丫头，难道还有别人敢打我们小姐？”
费凌不说话，目光直直射向她口中那个别人，费瑶却只是微微低下头，沉默不语。
两人小动作落在其他人眼中，明显给人造成一种错觉，就是费瑶不但被费凌欺负，还不敢揭穿她的恶行。
“凌凌，”韩老爷子有些生气，沉声问：“你到底有没有打人？如果你真的打了瑶瑶，你应该跟她道歉。”
虽然他更注重血脉亲缘，但好歹费瑶也是他身边长大的，他也心疼。
费凌收回目光，声音平静，“没有。”
韩老爷子还没说话，刘妈先不答应了，“没有？那小姐脸上这伤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费凌掏出手机，低头找昨晚从酒店拷贝出来的视频，“那你就得问她自己了。”
听出她话中深意，费瑶微微侧过头，不敢看她。
她的确没想到刘妈会这么笃定是费凌打的她，不过要是能趁机破坏外公对费凌的印象，也不错。
想着，费瑶抬起头，故作坚强的模样，“外公，姐姐真的没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伤到的，刘妈误会了。”
“你不用为她说话，”韩老爷子紧紧盯着费凌，气势逐渐凌厉，“凌凌，打人和说谎都是不好的行为，外公不希望你是这样的人。”
费凌听出来了，比起她到底打没打费瑶，韩老爷子更在乎的是她这个人的人品素质。
要不是昨晚找到锦绣华府的监控视频，她今天还真没办法证明自己清白了。
打开手机投屏，费凌往客厅走，“我打没打她，你们自己看吧。”
韩老爷子看她不像说谎，瞥了眼刘妈，起身往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