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顺见势态窘迫,挥掌逼退二使两步,喝道:“骆将军,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为!”只听一旁静悄悄地无人答应。他朝后猛一扭头,见骆玉书竟已不知去向,心知不妙,从腰间锵啷啷解下一根五尺多长的铁索,索端铸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精钢虎爪,在夜色中寒光闪闪,甚是锋利。
马顺一声暴喝,左手钢爪向卧萍使猛掷而出,一阵锐器破空之声极是刺耳。卧萍使见对方兵器奇形怪状、来势汹汹,当下不敢硬接,纵身向旁跃开,铁索只在她身畔数寸飒啸而过。马顺手腕一抖,那钢爪竟在半空转了个弯,朝她后心抓去。卧萍使听得后背风响,大惊之下反手伸剑一挡,长剑被钢爪哐啷一声钩住,马顺臂上一运内力,卧萍使登时剑柄脱手。
卧萍使正要回身夺剑,眼前倏地灰影一闪,敌人已然攻到身前。她危急之下不及多思,左掌横劈对方面门,忽觉浑身一软,左手脉门已被马顺一把扣住。就在马顺冲上前来之时,另一侧醉花使已飞身抢上刺他左胁,逼其撒手自救;马顺单臂一甩铁索,卧萍使被钢爪钩住的长剑突然暴射而出刺向醉花使,后者大惊之下举剑一格,只听“叮”的一声,手中长剑几乎被震得脱手,腰间被铁索横横扫中,摔出一丈多远。
梅潜在旁目睹二女失利,心内虽乐得见十二妙使吃些苦头,但眼下此等情形自己如再袖手旁观,日后在宫主面前没法交代,暗暗轻叹一声,正要出手去救卧萍使,湖边一株大树上却陡然飞身跃下一人,刷地一剑刺向马顺背心。这一下偷袭来得又快又狠,马顺未料树上竟有埋伏,他手中的铁索钢爪又非短兵,已来不及再行招架,情急之下只好将卧萍使推往身后一挡。那人剑锋一偏,刺向马顺捉住卧萍使的右腕,马顺听声辨位,只好缩手闪开。那人顺势一把将卧萍使推到梅潜所站之处,身子就地一滚,已拦在受伤的醉花使身前。
梅潜一眼望去,心中“咯噔”一声,不觉脸色大变,只见来人纱巾玉袍,不是青莲尊者祝酋是谁?只是此刻他脸上戴了一张银铸面具,将面孔遮得严严实实,只隐约露出双目,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秘怪异。卧萍使见对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害怕,奔过去扶起醉花使,见她面色苍白,嘴角淌下一缕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马顺见这面具怪人武功奇高,又打扮得如此神秘,心知对方决非善类,沉声问道:“阁下是甚么人?朝廷官军奉命在此捉拿白莲叛逆,朋友可别稀里胡涂惹罪上身。”祝酋微笑道:“实在不巧得很,在下恰好便是马大人口中的逆贼乱党,怎好坐视不理?这却真真教人为难。”马顺脸色一变,厉声问道:“你也是无为教的人?”
祝酋并不答话,转身径向梅潜走去。梅潜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脸上不露声色,双手暗暗运功戒备,防止他突施偷袭。不料祝酋走到梅潜跟前,忽向其躬身行礼道:“无生老母座下、青莲护法尊者祝酋拜见梅长老。”
无生老母乃无为宫上下教众所奉神祇,祝酋此言一出,在场诸人无不震惊,那边景兰舟与王山等人也纷纷停手罢斗。祝酋在教中敛声匿迹多年,梅潜虽然知晓对方底细,却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在十二妙使面前自曝身分;醉花、卧萍二使见突然间冒出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青莲护法尊者,也各自半信半疑。
只见三鹰亦皆面带诧色,鉴胜脸上惊讶之情尤甚,问道:“阁下便是青莲尊者?怎么我全然不知此事?”祝酋笑道:“鉴胜大师,可惜你已非本教中人,否则我二人携手共创一番事业,也好教武林中人听说无为宫两大护法尊者的名头。”
鉴胜闻言心中一震,猛然省悟方才发问倒显得自己仍在教中身居显职一般,不禁深悔失言,合十道:“居士此言差矣。贫僧早已痛改前非,檀越若是有心,不如也及早弃暗投明、归附朝廷。似阁下这般身手,建功立业当非难事。”祝酋笑道:“归顺倒也不是不可,只是朝中自有名臣良将,大师为何要投靠锦衣卫甘当走狗?”鉴胜怒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尊驾何必出口伤人?贫僧就领教下你有几分本事!”双掌一竖,朝祝酋飞身扑去。
只见祝酋并不闪避,反而挺身相迎,一剑直刺鉴胜胸膛。鉴胜身子微侧避过来剑,左手一掌拍向他肩头。祝酋手肘一收,长剑回削鉴胜手掌。不料鉴胜左手却只是虚招,右掌忽朝他心口按去;祝酋剑招用老,伸左手和鉴胜互一对掌,只听啪的一声,二人各退一步。祝酋笑道:“好厉害的先天掌!”挺剑又同鉴胜斗在一起。
三鹰见二人一言不合动上了手,有心要观望无为教两大尊者相斗,也不上前相助,只在一旁凝神观战,景兰舟也缓缓退回梅潜一侧。两人斗了三四十招,鉴胜空手对敌,渐渐落了下风。祝酋忽虚晃一剑跃出圈外,笑道:“我仗着兵刃胜你,不算真本事。景兄,劳烦你替我保管片刻。”将手中长剑掷给景兰舟,后者接住看时,只见剑身上刻着“龙泉”两字,通体又轻又薄,刃口锋利无比,在夜色下隐隐泛出银光,果是口难得的宝剑。
祝酋空手猱身而上,转眼间又同鉴胜拆了四五十招。景兰舟见他所使招数极为驳杂,拳、掌、指、爪、擒拿、腿法诸般功夫无不深有造诣,不到半袋烟功夫已变换了好几套武功,竟瞧不出半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