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沃洛夫此时还不知道,他的这一决定,将给沙俄军队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话说沙俄军中的猎兵最早出现在十八世纪六十年代。七年战争时期,担任沙俄陆军元帅的鲁缅采夫仿照法国和奥地利,从自愿应招的猎人中选出身手敏捷、射击精准的小队人员组成了两个轻步兵营,将他们称作猎兵。
猎兵在作战时的部署呈单兵散开队形投入作战,收效显着。这种作战样式和经验由此受到重视。之后,俄军中的猎兵队、猎兵营、猎兵军相继出现,使战术更趋于灵活。
俄军的猎兵身手敏捷,擅长隐蔽自身,可以长途行进却不被发觉,而且能够灵活快捷地进行机动。1770年,猎兵从战列步兵团中剥离出来,编组成独立的猎兵营,由于这些猎兵很快就充斥着大量的普通新兵,他们也就不再是精选射手了。
从1785年以后,沙俄军队中已经有整整六个猎兵军,每个猎兵军分别下辖四个猎兵营(每营957人),此外还有三个独立猎兵营。
然而,俄军的猎兵们此时仍旧装备滑膛枪而非线膛短枪;历史上直到1800年,每个排只有一半猎兵和所有军士配备线膛短枪,另外半个排仍然配备滑膛枪。
基于这个时代欧洲所有的先进步兵作战理论,即便是鲁缅采夫来了也会这么做。所以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些沙俄俘虏,还没人理解北海军到底是一头什么样的“怪物”。
苏沃洛夫的计划除了调集两个猎兵军和五个哥萨克骑兵营外,他同时命令在雅克萨城的原址上修建一座巨大而坚固的棱堡防御体系,以便当“清国人”船队抵达时,俄军可以好整以暇的予以歼灭。
赵新对这一切毫无知晓,他仍在等待刘胜和范统的到来。
如今黑龙江城的居民已经习惯了每天从水师营方向传出的起床号和熄灯号,他们干脆把号声当成了自己生活中的报时。
当北海军在开辟出的训练场上进行队列和战术训练后,每天都会吸引大批的老人孩子和清军伤兵跑去瞧热闹。然而当下午从北海军的营房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这可把清军伤兵们惊着了。
“大人,那些短毛兵居然还能念书?我也想去,大人您说他们会答应吗?”胳膊吊绷带的清军伤兵名叫刘四,今年才十九岁。这小子自从公审大会后就异常活跃,早晚有事没事都去北海军的驻地转一圈。
另一个清军伤员附和道:“是啊。李大人,您说那帮短毛兵一天到晚都吃什么?大早上鸡刚叫就吹号起床,不是跑步就是打拳,一上午就在哪上蹿下跳的。”
协领李彦升对此嗤之以鼻,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一帮蠢材!尤其是你刘四,蠢材中的蠢材!念书?你家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还是仙人托梦了?省省吧,纸墨笔砚加书本,就你手里那俩糟钱儿都不够造的!”
李彦升当年进官学读书是因为家里富裕;他那当协领的老爹希望李家能出个举人,以摆脱厮杀汉的命运。奈何李彦升根本不是这块材料,在官学里上到十七岁,书读的不怎么样,弓马倒是挺娴熟。于是老李协领只能让儿子出缺成丁,给当时的副都统做了亲兵戈什哈;之后又靠着老爹的家传开炮手艺和大把银子开路,十几年下来成了炮营的协领。
事实上李彦升自从那天用手枪毙了一个罗刹后,他就跟一旁的北海军士兵问了一句要是自己投靠一个月能拿多少俸禄,结果那士兵理都没理他,这让李协领觉得太丢面子了。
老子好歹是正三品的炮营协领啊!
几人正在屋里闲聊,只听屋门一响,两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众伤兵知道,该换药了。
一个白大褂解开李彦升头上的纱布,检查了一下伤口道:“恢复的不错,再有两天就能拆线了。”
等给屋子的所有人都检查完,换了药换了纱布,两个北海军医护兵带着一屋子人的感谢,在众伤员恭敬的目光下,转身去了隔壁。
刘四这时凑到李彦升身边道:“大人,您说伤好了咱们去哪?”
李彦升估计是和刘四上辈子有仇,每次看到对方那贱兮兮的表情就想骂他,偏偏刘四有事没事还总找他说话。
不过这次李彦升没有骂刘四,而是想到自己身为朝廷武将虽然要秉持忠义,可也得讲良心,就冲北海军的这些医生治好了自己,以后北海军要是再打罗刹,说什么也得帮忙出把力才是。
事实上北海军在黑龙江城最赢得民心的,既不是公审大会,也不是北海商社,而是这支医疗救护队。
医疗队在黑龙江城的这次行动里,第一次大范围的使用了洪涛自制的“大蒜素”作为消炎抗菌的主要手段,仅对那些严重感染的伤者才使用另一时空的“青霉素”,效果居然出奇的好。只不过伤兵宿舍里成天弥漫着一股大蒜的味道,初来乍到的能熏一跟头。
凭借在跟洪涛和刘思婷学来的来自另一时空的临床医疗知识,吴显宁在完成了对所有清军轻重伤员的紧急救治后,竟然赢得了“华佗再世”的称号。其开胸剖腹血淋淋的治疗手段,把大佛寺的僧人们都吓的不轻。
那些八旗士兵或是旗人家属虽然依旧担心北海军会找他们的麻烦,可对穿着白大褂或是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