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七月,随着北海镇和富尔丹城两地道路即将贯通,大量的人手从筑路工地上解放出来。很多人还来不及喘口气,又要开始备战麦收了。
为了今年的麦收,陈青松带领农业部门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北海镇和富尔丹城两地的各家各户老早就进入了状态,众人心里都清楚,之前所有的辛苦和准备都只为这次收获。麦收既是北海镇的一场攻坚战,也是一场饕餮节日。
农机组每天都在检修保养设备;由于设备不够,工坊那边就提前制作了大量的镰刀,被分发到各家;畜牧组那边,十几匹重型挽马和数百匹蒙古马被喂的膘肥体壮;农业部门又从仓库那边调集了大量的白砂糖,让大食堂的女人们制作成糖块,准备在麦收时发下去补充体力。
朱大贵已经反反复复的磨了一早上镰刀了。他每次磨完后,过了一会又觉得不放心,于是取出来继续在磨刀石上再磨几下,出门搂把草试试镰刀的锋利程度,直到觉得顺手了才肯罢休。
他老婆默默看着他一早上来回折腾,也不再像平日里数落他,每日里做好饭也都是紧着朱大贵先吃。这样紧张的气氛已经蔓延了两三天了,除了工坊的工人外,其他人好像都魔障了一样,对于旁的事情漠不关心。
一些河南和山东来的人还是按照以前的老办法,估摸着还剩下十天半月麦子成熟的时候,就准备就开始打麦场了。他们把想法跟农业组的办事员一说,得到消息的陈青松很快便同意了。麦收这种事要越快越好,只要能尽快完成,有什么好办法都得上。
于是这些人便先把地头的麦子割下一块,刨掉麦茬,紧接着再把地平整干净,这块地就是麦场了。因为来不及做碌轴,他们便用绑着绳子的大石块砸夯,直到把麦场的地全部夯实,就好像走了多少年的老路一样结实坚硬才行。
对这些农民来说,即将到来的麦收比天塌下来还重要!而等待总是最煎熬的,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来场大风大雨,粮食一天不收进库就一天不安心。
此时所有的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妥当,单纯就等着割麦子了。北海镇和富尔丹城的大食堂都派出了人,在田边搭好了遮阳棚,码放好了一个个装饮用水的大缸,垒起了火灶,准备当场加工食物。
急躁的心暂时安稳,所有人都抓住一切可以休息的时间休息,这时候整个北海镇上下反而稍显平静了。
老话说“蚕老一时,麦收一晌。”小麦就是这样,到成熟的季节,早晨看还不熟,下午有可能就熟了。
朱大贵作为他们这个居民组的组长,这些天几乎一天跑八趟地头。七月初六这天,他吃过午饭又去了田里。看着一望无际的金黄色麦浪,朱大贵习惯性的搓了一个麦穗,用嘴吹了吹,捏起一粒扔进了嘴里。
“熟咧?”朱大贵一愣,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瞬时因激动而变得黑里透红,他迈开大步往回跑,口中不停的喊着:“麦子熟咧!麦子熟咧!”
随着麦熟的消息越传越广,整个北海镇顿时沸腾了!原本宁静的居民区如同活过来的洪荒猛兽,不管是岛国人还是河南人、山东人,每家的男人女人乃至老人都红着眼,提着镰刀走了出来。他们成群结队的走到各自负责的地头,等待着农业组办事员发出割麦的命令。
粮食啊!收完这些,今年怕是不用再挨饿了!
农业组的办事员终于来了,他们各自拿着一个电喇叭,找到各自负责的区块,面对着眼前一个个撸着袖子,状如疯魔的人们,举着喇叭大喊一声:“开割!”
轰!众人提着镰刀就冲进了田里开干。
远处,得到通知的农机组开着挂着收割机组的9620RX出动了!马达的轰鸣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爹,那个绿色儿的大家伙又出来了。一、二、三、四,四个咧!”朱大贵的老婆翘首张望,发出了一声惊呼。
“赶紧干你的,管那作啥!”朱大贵头也不抬的挥镰割麦。得益于这段时间修路的伙食,他的体力明显见长。“老爷们说咧,大有大的快,小有小的好。这时候天变得快,说不准夜里就要来场雨。”
“前些天听那个啥,哦,办事员说,那机器可以收割、脱粒、扬壳,等最后出来,那就是一袋袋干净的麦粒。”
“说你不懂你还矫情,那叫联合收割!”
老人们都说,女怕坐月子,男怕割麦子。收麦子绝对不是好活,可为了抢时间,大家什么都顾不得了。
七月里骄阳似火,三十多度的高温,人站在树阴里待着都冒汗。朱大贵跟好多人一样,干脆脱掉了碍事的外衣,顶着下午的烈日忙个不停;自家女人跟在后面,给割下的麦子打捆。这样的场景几乎随处可见,每家都是男人在前,女人在后。
收割、打捆,收割、打捆,这样的动作不断在重复着,没人顾得上抬头。
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得到消息的王远方和吴思宇命令各营出动,不管新兵还是老兵,以连为单位坐船过河,加入了抢收大军。
学校那边也给孩子们放假了。很多还不懂收割辛苦的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跑到地头上。拿着一个袋子跟在大人的身后,不停的捡着一些掉落的麦穗。懂事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