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尔丹城以西的炮兵阵地上,五架D30-122榴弹炮在打完三发急促射后,又按照赵新的要求向后延伸射击,这一次的射程增加了200米,八发急促射!
一千五百米外的山林里,当乌什哈达率领的清军遭到四次炮击后,前锋营和中军立刻就炸了窝!上千匹战马因受惊失控而自相冲撞、践踏,发出了阵阵的嘶鸣。
乌什哈达等将领一边安抚手下,一边命令道:“全军止步!这是贼人埋下的万人敌!”
(据明代《筹海图编》、《练兵实纪-杂集》、《武备志》等书记载,截止明朝中后期时,明军所用的地雷已经有十多种。按引爆方式区分,有燃发、拉发、绊发、机发等。其布设方式除单发雷外,还有利用引信控制爆炸的群发雷;通过母雷爆炸引爆若干子雷的“子母雷”。根据作战需要,可将地雷设置在车上、建筑物内或用动物运载地雷冲阵。)
当士兵们稍稍安定下来,忙着安抚马匹、扑灭火焰、准备救治伤员时,伴随着远处传来的轰鸣,天空中再度传来了一阵阵呼啸。
“轰!”
“我的妈呀!还来!”
“快跑啊!这不是万人敌,是天上下雷了!”几个清军火炮营的炮手最先醒悟了过来,撒腿就跑。
最先开始溃散的,是紧跟着火炮营的“退蛮军”。他们被前方的爆炸声和人喊马叫吓得不知所措,看到前面的清军大呼小叫的往回跑,于是也跟着一起四散奔逃。
这些被紧急招募的边民们虽然经过一定的训练,但毕竟不是职业军人;再加上给养、待遇均与八旗披甲不同,战斗意志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在这些边民的眼里,现在老天爷都劈雷了,这还打个屁啊!赶紧带着马背上的粮食开溜回家吧!而负责这些弓手的协领富克精额和塔斯哈,带着几个亲兵大声呵斥,试图阻止溃兵。可看到爆炸造成的死伤越来越多,两人也明白形势已不可收拾,竟然跟着乱兵一起朝着南边逃了!
这就好比把学渣和学霸放一桌,结果不仅大佬没有带萌新,两人反而一起旷课逃学。身为“班主任”的福康安要是知道,非当场气疯了不可......
乌什哈达所在的中军那里,手持纛旗的亲兵骁骑单手抓着缰绳,正试图安抚身下的战马;可几十米外接连响起的两声爆炸,让他的战马完全失控。当他被另一匹惊马狠狠的撞上时,持旗的骁骑一个前扑就从马上飞了出去,摔断了脖子。
火光硝烟中,那些趴在地上躲避爆炸的清军抬头看到中军纛旗突然消失不见,顿时大惊道:“乌军门被打死了!大家快跑啊!”
清军的东线部队彻底乱了!
此时护军参领岱三保和官保不顾自身安危,从马背上站起身来,大声呵斥正在逃跑的手下,试图阻止他们的溃散。作为火器营的正副指挥官,岱三保和官保的呵斥并没起到作用,炮营的雅尔江阿一开始还和岱三保一起大声劝阻,可嗓子都喊哑了也毫无作用。雅尔江阿心一横,身子一矮趴在马背上,竟然混入逃跑的人群,再也没了踪影。
主将乌什哈达找不到,触目所及都是溃逃的士兵。岱三保万念俱灰,他抽出腰间的雁翎刀正要引刀自尽,一发炮弹恰巧在他身边爆炸,岱三保便在火光和爆起的泥土中飞上了天。
副护军参领官保一看岱三保死了,再也无心整队,两腿一夹马腹,带着亲兵向东逃去。
“万胜!万胜!”
富尔丹城的城墙上下,伴随着炮声隆隆,数千北海镇民众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闻讯而来的陈青松走上城头,向赵新问道:“需不需要派民兵出击?”
赵新摇头道:“福康安的大队人马还没到,况且南边还有王远方他们呢。让民兵加强警戒,按咱们之前说的,如果敌人靠近,一百五十米就打排枪射击!”
赵新说完就下了城墙,到了陈青松的后勤指挥部内,通知刘胜。
“马上联系王远方,命令他们出动!两个小时内拿下蒙古卡伦,截断清军的南逃路线!”
“明白!我马上通知他!”电话里的刘胜应该是渡过了之前的沉闷状态,回答的声音十分有力。
南线的清军大队人马在听到北面六、七里地外传来的隆隆炮声,还以为是乌什哈达已经开始攻城,于是便开始兴奋的叫喊。
队伍中的一个参领埋怨道:“这个乌什哈达,真他妈鸡屁股里掏鸡蛋,急个毛啊急!”
作为副手的佐领笑着道:“我估摸他想先拿下富尔丹城,让福大帅给他报功呢。”
那参领眼睛一瞪,不屑道:“我还真不是看不起他,就凭他?姥姥!”
两人正说着,只听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头只见一个举着令旗的传令兵从队伍旁跑过,高喊道:“大帅有令,全军两里地外列阵!”
佐领诧异道:“现在就列阵,也太早了点儿吧?”
“闭嘴!这是大帅的军令,哪有你质疑的份儿!”
此时的福康安知道东线已经开打,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他一边不停派出前锋营斥候,向北哨探侦查,同时派出传令兵联络西线大营的都尔嘉和东线的乌什哈达,南线的一万清军战兵开始在距离富尔丹城三里外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