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韩原这般一动不动,保持侧首思惟的泥塑菩萨姿势,已半个时辰过去了。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面鼓。
是秦重特意为他寻来的一面军鼓。
鼓皮为某种异变兽皮制,中心复刻大日纹十二芒,三弦分晕,共分七晕。
他此刻将魂力四十二放大到极致,聚精会神关注在鼓面五到六晕之间。其中:二成复刻涡旋云雷纹,再二成菱形纹,剩余则是他特地以彻迭律令打出的蝉翼纹。
鼓面细微振动着,凡武师三阶以下都感知不到。
一记比芝麻粒还微小的黑点,从涡旋云雷纹处“跳”起。
韩原接着上回的观测点,也就是他第九百八十九次质测这头名“武蚤”的惊人跳跃。
这回他更加惊讶。
“三百二十八倍级,且它连续跳了八百七十三次后,更厉害了!”
这头“武蚤”是韩原好不容易托笑面虎朱富的地藏部帮忙才寻得。
凡武者三阶以上,通常能困扰常人的“蚤”、“虱”,皆很难出现在他们的起居之地,只除了眼下这种名“武蚤”的小家伙,据说连武师境的肉身都敢偷袭骚扰。
由于鼓面有着彻迭律令蝉翼纹的约束,在韩原看来,有着逆天弹跳能力的“武蚤”,终究逃不出鼓面的五到六晕之间。
饶是如此,韩原在假定那小家伙能将身躯放大两个倍数来计算,认定它定能逃脱他已经动用一道灵机打出的彻迭约束。
武蚤与生俱来的这种挣脱能力,连具备一丝“修真”与“变化能”的匕兽也是做不到的。cascoo.net
“鼓上蚤,果然棍气!”
韩原终于黑着脸,怡然自得笑了一记。
“棍气啥捏?搞个母蚤么,瞅了老半天,乃得意个啥捏!”
像尊肉山坐着的焦挺,实在忍不住吐槽道。
“母蚤么?”
韩原浑然打了个激灵。
“'瘪W形,不正是头母蚤么!”
方阔海“呵呵”地乐着。
韩原赶紧撤掉律令,那头母蚤么“丨”地跳个无影无踪,不知超越韩原适才质测出的倍数
。多少。
韩原目瞪口呆。
二个时辰后,
春日穿破厚厚云层,在清澈的河道溪流表面,洒出鱼鳞光闪耀。
韩原与方阔海面色严肃互道一声“慎勇”,他下了船去。
没面目焦挺不紧不慢跟在韩原的身后。
两人之间,极为微妙地保持与幽怪作战时警戒的五丈距离。
见韩原与焦挺的身影消逝在一里外的山冈,莫云刚要说话,方阔海赶紧作个噤声手势。
莫云又默数十息,方阔海方才点头。
“主事,为何不留下他们在我们的船上……”
方阔海摇头道:“幽潮根本不是人,那两位也不是常人,所以不能用常人逻辑去设想。黄信大人定下韩原打首战,韩原既然当场不反对,那么,就不可能在我们的船上。”
莫云听得有些懵逼,他疑问道:“为何?”
方阔海笑道:“莫云啊!你我皆凡人,凡人就不要管那些神仙打架的事。想多了,以常人级的权谋术玩弄非常人心,那就是愚蠢了,走,我们按计划……”
对于方阔海的忽然感概,莫云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皱眉道:“哪有什么原计划?这回黄信大人怎把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派来首战……”
方阔海宛如恼怒地拍了拍莫云的头。“虾兵你个头!千万记住,你我皆凡人。神仙打架,凡人摸鱼。绝赞摸鱼。”
韩原却是不知方阔海的“摸鱼”计划,待他翻过山冈,这般距离,估测就是方阔海的五感放大一倍也定然感知不到,他停身回问道:
“地恶星,乃序号中有个恶字,自是对运道……”ωωw.cascoo.net
韩原词穷,急得抓耳捞腮。
焦挺俯瞰,面具窟窿里显露不屑。“乃跟吾说话,不要学常人文绉绉且搞铺垫,吾等提问如打人,直击要害。”
“乃是对的!”
韩原懊恼似地一拍脑袋。
“乃说人的运道会相互影响吗?譬如我比方阔海狗屎运强,就会……”
焦挺不耐烦似地冷声打断道:“人?常人吾不知道。非常人就铁定会!乃必定极为自然地抢
。夺掉努的狗屎运!更何况,乃的序号为地贼。”
“妈的!”
韩原暗啐了一记。
“乃是我姐派来的?”
韩原眨了眨巴眼。
“乃胡思乱想啥捏?吾没面目只为誓诺信而来!派?派乃个裤裆。再说常人级废话脏语,踢爆乃卵球。”cascoo.net
想到地恶星焦挺宛如因果律的拳脚武器,韩原顿时毛骨悚然。
依照镇三山黄信的会议座次安排,列入他左首的就是参与幽潮首战的隐宗地煞各部了。
不说黄信为宋公明亲自授权的隐宗挽舟者歌防线的主将,就说黄信为了他担任主将期间能“令行禁止”,特地命“三山”中的“鸡笼山”夏放逐布设会场,划定地线,设下“约咒”,故以在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