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定看着苏以起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脸兴奋的抓着空钵盂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镜一,空的?”
苏以起笑容僵住,“……我见到我阿姐太兴奋给忘了。”
苏以起尴尬的挠了挠头。
净定忍不住扶额,但自家徒弟开开心心的也算达到化缘的目的。
“罢了,你们姐弟二人相认了?”
苏以起眼睛亮亮的,笑容又爬上了他的嘴角,“相认了。”
没过多久这笑容又落下去了,“可是我阿姐做着寻常女子不会干的事情,好像她没小时候爱笑了。”
苏以起话匣子一打开,就难合上,何况现在还是分享欲最盛的时候,“师父,我……我阿姐就在这里。”
饶是淡定如净定,也惊叹于这种巧合与缘分,“你阿姐是这里的女子?”
苏以起缓慢点头,“但阿姐说她过得不错,只需要给客人弹琴解闷。”
净定虽是僧人,但见识广,再加上来惊鸿阁多次,对于大多数青楼女子的遭遇他很同情。
“可是师傅,我不想让阿姐呆在这里。虽然,我是佛门中人,但是我,我好想把我姐姐救出来,还想陪陪她…”
苏以起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他害怕师父责怪他没有一点思想觉悟,做不到斩断红尘。
净空听后,沉默了一会,开解道:“为师之前就说过,暂时做不到的,就努力修行。若是实在放不下,与其天天心不在焉习修佛理,还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
佛说普渡众生,若做不到先普渡自己也是好的。还俗也是这个道理。佛祖会谅解的。”
苏以起拖着下巴深思许久,试探道:“假如我还俗了,之后还有机会成为佛门弟子么?”
净定提醒道:“镜一,你现在还只是俗家弟子,之后有缘即可。”
苏以起双肩往上一耸,“那好吧。”
话音刚落,苏以起的肚子咕咕响,他摸着肚子,朝净定无辜的笑,“师父,我好像饿了。”
净定摇摇头,无奈道:“桌子上给你留了斋饭。”
五月初,天气已然炎热。
“员外,您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忘了人家呀~”秋雨含笑往贵员外身上靠。
贵员外被哄得心花怒放,取下手上的玉扳指打赏给秋雨,“你这小嘴就是甜,要是乐儿有你一半甜就好了。”
二楼栏杆处,两道视线直逼着那两个身影。
“这秋雨也是挺敢啊。”旁边的女子看了洁玉一眼,“洁玉姐姐,你说别人避如蛇蝎的,她为什么反倒粘得紧?”
洁玉收回视线,不走心地回答:“可能有些人喜欢受虐。”随后又看向贵员外停在外面的马车,眯了眯眼。
惊鸿阁内,王妈妈拉着苏乐烟在地字号厢房等候。
贵员外半抱着秋雨进来时,就看见苏乐烟在弹奏鸾筝,身后的烛火映着她纤细的身躯,红纱下圆润白皙的肩头若隐若现。每弹奏一下,肩颈及手背上的线条越发凸显。
贵员外松开秋雨,命下人将两箱东西搬了进来。贵员外依次打开箱子,一箱装满名贵药材,一箱则都为珠宝首饰。
“王妈妈,这些作为上次的赔罪。希望乐儿不要怪我。”贵员外看向苏乐烟。
王妈妈看着那箱珠宝首饰合不拢嘴,“哪里的话,我们乐烟好好服侍员外都来不及,哪会忍心怪员外。”
苏乐烟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被贵员外晾在一旁的秋雨本就不满,看到那两箱东西后,她瞟了眼手中的玉扳指,嫉妒心更甚。
“员外,我就先下去了,让乐烟好好陪您。”王妈妈转身走出,眼风扫秋雨示意她跟上。秋雨不满的偷偷横了眼苏乐烟,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乐儿,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贵员外边问边靠近苏乐烟。
苏乐烟不动声色的退后,还未回答,贵员外掏出一个东西自顾自地说:“上次就想让你试试它的弹性,今日正好只有你我二人。”
苏乐烟脸色骤变,看着贵员外扬起鞭子朝自己挥来,她下意识用手去拦,一指粗的长鞭直接抽在了她手上和肩部,瞬时红肿。
贵员外意外的看着苏乐烟,“真是意外的收获啊!果然这鞭子非同凡响,乐儿都会回应了。”
贵员外边说边往回收鞭子,盯着苏乐烟猛地又抽了过去。苏乐烟咬牙侧身想躲,长鞭抽在桌上,鞭尾抽过空气砸在她的背部。
身上的薄纱被鞭子抽出鞭痕,雪白的肌肤红痕刺眼。苏乐烟颤颤巍巍的扶着凳子,痛得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一旦打人上瘾,哪天不打便浑身不舒服。贵员外的心理已然畸形,他的破坏欲催使着他做其他更加刺激的事情,他要追求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然而这种享受是建立在苏乐烟的痛苦上的,或者说所有的暴力都是野蛮的欺压。
可能是怡莲的欺骗,可能是与阿弟的相认,苏乐烟不想再忍耐。
她侧头看了眼处于兴奋又癫狂状态的贵员外,在他又想如法炮制鞭打她时,她直接将桌上的茶壶朝桂贵员外脑袋砸了过去。
贵员外身躯笨拙,可下意识的他竟然避开了苏乐烟砸过来的茶壶,茶壶重重的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