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我觉得这种情况下,你离开之后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听我的,休息一会再去医院,不为别的就在他面前不停地刷存在感。”
贝美女给她出主意。
夏初遇换了个姿势歪头趴在老板桌上,“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真成为像苍蝇那么讨人厌的人。”
贝美女看到她一副疲惫的样子,心有不忍,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道:“你要累了就到沙发上来好好休息,看你趴在桌子上还挺可怜的。我去出个外景。”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条毛毯放在沙发上。
“谢了,我眯一会儿就去开工。”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昨天晚上更是和百会找了一夜的人,现在真的有点扛不住了,索性起身躺到沙发上。
不管这个男人昨天是多么爱你,有时候也靠不住。
可是,那么爱自己的一个人,她不相信会把他忘了。她不相信,真的一点都不相信。几天前的晚上他们还在温存,他还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软语,临走的时候还专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可现在?
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听他说话,为什么昨天要离开一个晚上,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了,无数个为什么涌进脑海里面。
努力忍着不哭的泪水直打转,她努力睁大眼睛,好像眼睛睁大了眼眶的空间也大了,这样就能储蓄更多的泪水,不至于让它们那么容易掉下来。
‘夏初遇,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休息养饱精神,之后才能去找南卿说清楚,让他慢慢想起来自己是谁。’她自言自语地这样命令自己。
夏初遇心中难受身子蜷缩成一团,小腹隐隐作疼,伸手无意地揉了揉肚子。就是揉肚子的这一个动作,叫她又想起宫南卿来,那是她刚搬到他家不久的时候,有次来大姨妈半夜肚子疼,他二话不说爬起来去买了暖宝宝还帮自己熬红枣姜糖水。
自己不喜欢喝红糖水,他强势地问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那个神情既关心又无情。
在度假村,她脚上受伤,他忙前忙后,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t城张大理的果园里,她迷路走不出来,他好不容易找到她,远远地朝自己跑来,那个奔跑向自己将自己牢牢不在怀里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来回拉扯……
而现在,她又成了孤家寡人,或许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再帮她做这些事了。
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没想到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回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记忆就成了关不住闸门的洪水,慢慢将她吞没。他们相处的画面跟放电影一样紧紧纠缠着她,也让她更加心痛。
就这样,想着,疼着,回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竟也沉沉睡去。
因为躺在沙发上,她睡得并不踏实。
就这短短的小憩,她居然又做起了梦。
梦中,父亲和宫南卿在山上的家里喝酒,就坐在那棵歪脖子梨树
那是一幢就地取材将泥土烧成红色砌成的房子,除了低矮之外也并不结实。一个筒子房,没有所谓的书房、卧室和客厅,只有两个低矮的房间,和大门连在一起的那间既是客厅餐厅也是老爸的房间,里面开了一个小门,连着她小小的房间。
她的小房间不大大概有五六平米,房间不大也简陋,但在她心里那是她住过的最好最安全的房子,因为她的门口守着的就是老爸的床。
老爸说女孩子的房间一定要见阳光,这样对身体好,于是在朝南的方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窗户,用不透明的白色塑料纸糊着。
老爸说这是咱们爷俩的第一座城堡,将来等老爸有了钱就给你在最繁华的地方建一座真正的城堡。
那时候她说好,还跟老爸约定好了将来的城堡由她来设计。
房子建在半山腰上。
春天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山下的干粪坑里挖来一棵小树苗就栽在了门前。长大了开了花结了果她才知道是棵梨树。
好久好久,她都没有在回去过那里,她居然梦到了。
父亲和宫南卿在梨树下喝酒,梨花开得正盛,就在他们头顶上一片雪白。一阵阵的花香随风飘来。宫南卿给父亲倒了一杯酒,说要自罚一杯,说从今往后自己可能不能照顾小初了。说完端起酒盅仰脖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盅放回到石桌上,俊脸通红。
父亲还是和蔼可亲笑眯眯的样子,他不急不躁地端起酒壶,帮宫南卿倒上。他说谢谢南卿答应帮他照顾他们家小初,年轻人做事只要不后悔就好,他不干涉。又说是他们家小初没这个福分……
石桌上的酒壶是褐色罐子的,夏初遇记得,那是周姨自己酿酒时惯用的罐子。
她冲过去想跟宫南卿和父亲说清楚,好好聊一聊,跟宫南卿说自己错了,她再也不去找九歌了。可是眨眼的瞬间,他们都不见了,只剩下满树满树的梨花开得茂盛。
“爸,南卿……”
“爸,宫南卿……”
她急得在梦中大喊。
却在现实中也喊出了声。
或许,夏初遇是被自己梦中的呼喊惊醒的。一骨碌坐起来,才发现沙发抱枕上早已湿了一片。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墙上大熊猫的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