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非晚回答不上来。
她已经在反省自己的行为了,没脸面把错误再复述一遍。
“就……一时冲动。”
夜司寰洗着洗着,松开她的手,直起身来。
他的语气明显冷了几分:“一时冲动,就想从我这里一走了之?”
“不是不是!”一走了之这帽子扣得太大了,乔非晚慌忙摆手。
她还欠着他钱呢!
她真没赖账的意思!
“我真的就是冲动了,当时就想豁出去,什么都不要了!我保证……”乔非晚的声音一停,她保证不了再也不会出现这情况。
这次是钥匙,下次给她点别的,说不定她一样冲动。
乔非晚想来想去:“其实七宝也挺值钱的,如果我要是走了……”
她想把七宝抵给他。
但这么说也不对!
她一直把七宝当家人,说不出“抵债
”这种话。况且她要是死了,七宝就算她的“遗物”,随随便便给别人,别人会觉得晦气。
“我保证,我就是走,也不会一走了之!”她的债肯定有个交代!
乔非晚保证得诚心实意,怕夜司寰不信,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和他拉钩。
但夜司寰后退了一步,她勾了个空。
夜司寰的脑袋一阵“嗡嗡”响,只捕捉了几个关键词——
冲动、豁出去、什么都不要、走。
有这几个关键词,她说多少也是白说。
夜司寰自动找茬:“手洗干净。”
乔非晚低头看了一眼,只能悻悻地转头,回去洗手。
·
这回她把手洗得超干净。
指甲、指缝里不剩一点泥,十根手指白白净净,总算是能配得上和夜司寰一握的程度。
乔非晚满意地擦了水渍,想继续刚才
的话题,但回了头却发现,夜司寰的脸色,有种异样的严肃。
夜司寰还抢在她之前开了口——
“有问题还是解决一下比较好。”他说,“我可以抽个时间,带你去海城。”
有问题,当面解决。
省得她日思夜想。
乔非晚没理解:“你要送我回海城?”
“我说‘送’了?”话一出口,就被夜司寰很凶地呵斥了。
他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表示威胁。
“我可以带你去了解一下景家。景家没有很深的基业,三年前才发家致富,你觉得景霆云舍不舍得为了你的事,和我作对,赔上全家的荣华富贵?”
夜司寰甚至都不想说起景煜的名字,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乔非晚先是一头雾水,后来才听懂——夜司寰这是要对景霆云动手!
为什么?
为了她
的事?
她的事……
“我的事和你们都没关系啊!”乔非晚脱口而出,“景叔叔只是给了我钥匙,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牵扯进来!”
而且怎么会和他作对?
“景叔叔从头到尾都没提你啊,怎么会和你作对!”
乔非晚心急地说完,才倏地一怔。
糟!说漏嘴了!
果然,夜司寰的眉头蹙起来:“什么钥匙?”
乔非晚不想说。
夜司寰又追问:“谁的钥匙?他打算让你开谁的门?”
乔非晚还是不吭声。
夜司寰冷笑:“你是想我去问景霆云?那好,我带你去海城,一起解决问题。”
“不行!”乔非晚终于忍无可忍,憋不住了,“钥匙已经断了,唯一的线索没了,根本没办法解决问题!我回海城……”
她一咬牙,“我就是冲动了!想当
人肉靶子,把人引出来,我好歹死之前能知道真相!运气好的话我还能和他们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她承认这个想法很糟糕,烂透了。
乔非晚一口气吼完,态度软下来:“那是我爸爸的钥匙,景叔叔留下来的唯一线索……”
她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反正这条线索断了,说再多也毫无意义。
别的她保证不了,但有一点她很笃定:“我没想把景叔叔牵扯进来,同样的,我也没想把你牵扯进来!现在我没有任何进展,如果有进展,我也会自己解决的。”
夜司寰听懂了——
她回海城,并不是要找景家的谁。
但这并没有让他心情愉悦。
因为她想的是同归于尽这种蠢事……
夜司寰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查你爸爸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