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军一拍大腿, 怒气熏天:“然后他娘的,老子下楼一看,有个屁的免费早饭!人家前台看傻子一样看我, 说天底下哪有免费的早饭!”
不知想到什么,李红军很怂地又添上一句:“咳咳, 不过……前台妹子长得是真漂亮!我他妈脑子一抽,居然对那女同志说:吃早饭没, 哥请你。”
噗嗤——乔露笑到肚子痛,这人真是什么时候也不忘耍宝啊!
李红军自己都憋不住笑:“后来那女同志骂我神经病, 我就溜了。”
“然后我就滚上楼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看见那人偷行李了?”乔露睁大眼睛。
“不!”李红军嗓门忽然加大, 指着徐海州:“看见你男人打人了!”
乔露立马看向徐海州:“打人?你这么勇?不怕他有同伙, 或者报警啊?”
“他还敢报警?老子还没举报他小偷行为呢!”李红军嚷道。
徐海州摇摇头:“当时直接把门锁起来揍他, 有同伙也进不来, 而且事情发生的突然,我几乎没考虑太多。”
徐海州向来理智,但偶尔触及到他底线的事, 有时候也不见得能有多冷静。
要知道, 那包里可是放了两人的身份证明,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票券,当然了, 大钱都随身携带,如果行李被偷,损失倒也不会太大, 但回家就麻烦了。
乔露挑眉, 略感诧异:“你们俩都打人了?还是就海州打了?”
“海州先揍的, 别看他斯斯文文, 好歹是东北爷们儿,这都亲眼看见了,哪里能忍,直接一拳给他揍趴下。”
“他打人的样子凶不凶?”乔露问李红军。
瞥他一眼,李红军耸耸肩,无所谓道:“嗐!凶不凶的问题不大,反正不打你就是了。”
徐海州没好气地踢他一脚:“会不会说话?”
“得得得,我嘴笨!不会说话!嫂子你别跟我计较,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你知道就好。”
乔露笑出声,努努嘴:“那边买到的货呢,都拆开给我看看。”
拍拍那两大包麻袋,李红军说:“都在这儿呢。这袋是我和海州挑的成衣,有时候不知道拿什么,就看哪样最抢手,跟风拿。”
后又指着另一包大家伙:“这里面装了两大包,都是盲货。”
“盲货?”
“嗯,盲货里的衣服比正常价格便宜两三倍,里边放什么衣服我们不能看也不能挑,买到就走,买到才能拆开,不论里面放了什么,概不退换。”
“呀,那这不就叫盲盒吗,这才83年就有雏形啦?”原来后世玩的那些套路,在八十年代人家就已经玩过啦!
“盲盒?什么是盲盒?”李红军不解,徐海州也茫然地看向乔露。
“没什么,我就是打个比方,也有点像赌石对吧?不打开永远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玛瑙还是鹅卵石。”她转移话题道。
徐海州:“嗯,差不多吧。”
“那快拆开看看。”乔露跃跃欲试。
找来剪刀,小心翼翼沿着边缘剪开,打开后,一堆衣服不受控制地挤出来,堆了满地——
杂七杂八,花花绿绿……
多是挺多,便宜也是真便宜,这么一包三十块钱,一包里面起码有四十件以上,但——
“我怎么感觉,你们被坑了?”
李红军:“……”
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徐海州:“……”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年头,要说最让小商贩们头疼的是什么,必然是进货啊!
83年,批发市场的诚信机制远远还未形成,各行各业鱼目混杂、良莠不齐,被坑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且这时候进一趟货不容易,像徐海州和李红军这样,坐一天一夜的大巴才能到达的地方,匆匆忙忙赶到后又匆匆忙忙进货,还要挑选,多耽搁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住宿费,还被那什么“老乡”坑了一把,生理心理双重疲惫,有时候自然做不到那么细心。
再运气不好,遇到些心思不正的批发商,你买一百件衣服回去一数,到家才发现居然只有八十件;或者你千里迢迢进了一批好货,结果回家一拆开,发现都是些次品,这都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说,危机与机遇并存!
李红军尴尬地将拳头立在嘴边:“咳——这个,好像是,出了点意外?”
徐海州严肃地敛下眉头:“嗯,是不太对劲。”
乔露双手叉腰,指着一地的‘垃圾’,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六十块钱就买回来这么两大包垃圾?”
徐海州咳了两下,正想说什么,李红军开始邀功了。
“嫂子嫂子,咱先不说这什么盲货了,来,看看这个,我跟海州淘到的宝贝!”
话题转移地太过突然,乔露被气笑,双臂环胸,看向他:“什么宝贝?”
“当当!”咻的一下,变魔术似地,从麻袋里掏出一大包……毛呢大衣!
说实话,乔露真的有被惊愕住,激动地手微微发颤。
“毛呢大衣?”而且是成品,不是料子!
有两种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