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山其实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跳上车辕带大家出发。
马车里，顾凝尚且没有从苏玉这番大变故里回过神来。
苏子渊抓起小几上的茶壶直接灌了好几大口，调匀了呼吸才说：“贺恒现在是大红人，一点也脱不开身，只能安排我跑腿了，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出城再说？”
“嗯。”
沈照应了一声。
顾凝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也只能暂且全部压下去。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一行人全部换上了官差的衣服，然后在梁州守城卫的盘查之下顺利出了城。
等到了安全一些的地方，众人脱下官差那层皮，赶路两日，总算到了明月山庄。
明月山庄是夜冥楼的地盘，大家稍微能松口气。
顾凝也终于有机会找苏玉询问情况。
“阿照与我说，你去找神机门了，怎么又跑梁州去了？”
“还有啊，你以前也不认识贺先生啊，是怎么和贺先生搭上线，还帮他跑来与我们传话的？”
“你这两年病情怎么样，有没有按照我交代的好好调理？！”
顾凝一股脑儿丢出一堆问题。
“别急！”
苏子渊唰一声打开折扇轻摇慢摆，扇风抚动额前两缕碎发也起起落落，看起来潇洒出尘的不得了，“你这么多问题，我不得一个个的回答？”
“还有啊，别再叫我苏玉，我现在是苏子渊。”
“我知道！”顾凝说：“我也没喊你苏玉，你别卖关子了，快点与我说说。”
苏子渊打趣道：“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这从哪个说起呢？”
“……”
顾凝默了默，“那就，先说你的病情吧。”
当初分开的时候，苏玉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现在骤然看到，说实话顾凝还真挺担心的。
“我挺好的。”苏子渊慢吞吞地说着，眼神瞥了一旁安静喝茶的沈照一样，坏心眼地道：“不过你估计也不太信，不然你帮看看伤口？”
顾凝一个“好”字脱口而出，就要起身过去，却忽觉手腕一紧，直接被沈照拉到了自己身边去。
“阿照？！”顾凝愣了一下。
“嗯。”沈照声音低沉，毫不避讳地将顾凝揽到自己怀中宣誓主权，冰冷地和苏子渊说：“你直接脱吧，凝儿目力极好，坐在这里也能看得见。”
苏子渊：……
他瞧着沈照那模样就觉得眼疼，不服气地挑衅道：“这么远，再好的目力也未必看的清楚吧？而且我伤在私隐补位，一旦宽衣，我怕你瞧了我的好身材自惭形秽！”
沈照冷笑：“白斩鸡一只，你有什么好身材？”
“你——”苏子渊给气笑了：“好你个沈照，你又没见过我身材，如何你怎么知道我是白斩鸡？”
沈照不接茬，淡声问：“脱不脱？”
“我脱你大爷！”苏子渊直接翻他一个白眼，不客气地骂了一句脏话。
他们俩那个姿势，自己还脱，那不等于表演给他们看？！
他又不是傻子！
苏子渊哼了一声，直接翘着二郎腿坐回太师椅里去，“算了，说点别的事情吧，我这病这会儿不看也死不了！”
顾凝闹了个大无语，尴尬地推了推沈照。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沈照在人前竟然也这般放肆，他以前可是很讲风度的。
如今这是吃醋吃到不要风度了！
沈照不愿松手。
实在是这个苏子渊太不安分了，故意当着自己的面挑衅，他怎么能给他好脸色！
顾凝叹了口气，低声与他说：“你这样抱着我咱们怎么说话？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你先放开好不好？我就坐你身边。”
说完还又推了推他。
沈照沉默了好久，才勉强将顾凝放到一旁的椅子里，手却又握上了顾凝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啧啧……”苏子渊夸张地发出这么两声，身子还抖了好几下，“真是让人眼疼。”
沈照面无表情。
顾凝反倒越发不好意思了。
她咳嗽了两声，赶紧发问，“那个……你怎么和贺先生联络上的？”
“这么……”苏子渊玩笑开够了，也慢吞吞地说起正事来。
原来他前往琼州查探神机门的事情，听到安王身边多了个非常厉害的神算子，能洞察先机，就想着是不是和神机门有关系，于是乔装北上。
这就和贺恒碰上了。
两人也算投缘，而贺恒身份所限行事不便，于是苏子渊就在暗处帮他办事，后来得知贺恒与青州方面是一条船上的。
苏子渊笑道：“你们可真是无孔不入，到处都是你们的人。”
顾凝没理会他的打趣，而是问：“那贺先生现在在安王身边可还安全？”
“瞧你这话问的，傻了吧？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担心安王安全不安全，而不是问贺恒安全不安全。”苏子渊哼了一声，“现在那个安王把他当神一样敬着，简直是唯命是从。”
顾凝便放了心。
她旧话重提：“我给你诊诊脉吧。”
“不必。”苏子渊瞥了沈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