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那种感情用事，就不管不顾其他事情的人。
顾凝说道：“我方才不说话，是想到要过冬，光有粮草还不够啊。”
沈旭挑眉：“哦？怎么说？”
顾凝说：“既然是过冬，就得准备冬衣，柴火，或者炭，药材……好多东西。”
她前世的时候就帮助沈照和君临风筹备过军需，知道军中过冬，不是那么简单的。
更何况现在还牵扯没有安顿的难民。
“那些普通的帐篷不避寒的。”顾凝又说：“我看过青州官府的一些记录，青州这里，冬天的雨雪天气很可怕，如果没有取暖和避寒的方法，可能还要冻死人。”
“一旦冻死人，暴乱，疫病，都有可能会出现。”
“这个冬天不好过。”
沈旭神色复杂地看了顾凝一眼，“倒是没想到，你想法也不少。”
而且说的不错。
“跟在兄长身边时间久了，看到了那么多，也学到了很多——”顾凝微笑着说：“自然就有了好多想法。”
沈旭瞥了顾凝一眼，又看向沈照：“你这娘子，说话口气都和你好像。”
会拍马屁！
“那是——”沈照也不害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话都是这样说的。”
沈旭没理他，别开眼看向顾凝：“粮食倒是好收购，冬衣和柴火药材，这些都是稀缺的东西，花钱都不好买。”
“是啊。”顾凝认真地说道：“但是没有也不行，我在想，我们先前因为紫幽藤花的事情，总算也卖给了楚万里一些人情，如果我们找他应该可以解决一些。”
楚万里富可敌国，产业无数，他手底下的商行，做哪一行的都有，而关键是楚万里这人不缺银子，你花钱去买，他也未必会卖给你。
所以，就需要让他欠下一些人情债。
顾凝承认当初是有些心计，想着能和楚万里建立一点友好的关系。
稻妻州的万顷良田和那些粮草，她可都是按照市面的价格，付给了楚万里银子。
不白拿，便是生意。
而楚万里欠她的人情债就没有还。
楚万里的人情，可是无价之宝啊。
果然如今，又得和楚万里谈生意了。
顾凝说道：“他已经回湘西了，但是走之前曾经与我和阿照说过，若有事找他，只管给孟州的万谷粮行传话就是。”
“我们明日先启程去一趟孟州，确定冬衣和药草。”
顾凝又说道：“毕竟，粮草的事情好办，有钱，去买就是了。但药材这个，需要联络，冬衣准备也需要时间。”
“……”
沈旭赞许地看着顾凝，“倒是小瞧你了。”
原先他说让沈照和顾凝一起负责，实则主要是让沈照负责，顾凝只是顺便让沈照带着而已，因为顾凝和沈照从不分开。
但这会儿，沈旭却觉得，顾凝虽然是个女孩子，但也是个很聪明厉害的女孩子。
沈照笑着说道：“阿凝可聪明得不得了，大哥，你这次小瞧她也就罢了，下次可千万不能小瞧她。”
顾凝认真地说道：“我也很愿意为兄长分担一些琐事，兄长如果用得到我的时候，尽管吩咐就是了。”
“嗯。”
沈旭十分宽心地点了点头，有人分担，帮衬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只是他看着顾凝，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总是叫兄长，和阿照一样叫大哥不好？”
兄长这称呼，怪怪的，感觉也不是那么亲近的样子。
“……”顾凝顿了顿，“我——”
沈旭看她一脸难色，一摆手说道：“我不过随口一句，你不必在意，正事要紧，你们明日先去孟州，什么情况随时传信。”
“好。”
沈照和顾凝应了一声，两人便拉着手离开了中军帐。
顾凝一路低着头。
等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沈照才问：“怎么了？”
“没。”顾凝只说了一个字，轻轻叹了口气，“就是有些意外，兄长今日忽然提称呼的事情。”
沈旭忙的很，平时课没空理会这些小事。
沈照说：“大哥也是随口一提而已……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似乎从不唤‘大哥’这个称呼。”
“你叫顾将军是哥哥，叫我大哥便是兄长，以前我痴傻，尚在病中的时候，不认识旁人，你与我介绍大哥，也是告诉我，他是‘兄长’，为什么呢？！”
顾凝慢慢叹了口气。
沈照上前抓住她的手说道：“我就是好奇，你要是不想说——”
顾凝淡淡说道：“也不是不想说，就是都是前世留下的一些痕迹，说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
“嗯？”沈照反倒更加好奇了，他默默地看着顾凝，什么都没说，但那双眼睛却把自己的好奇表达的清清楚楚，“好凝儿。”
“……”顾凝白了他一眼，“不是说我不想说也没事吗？又这么看我。”
沈照说：“我好奇。”
只要是关于顾凝那个前世的所有事情，沈照都好奇。
顾凝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就是……那时候，你，我，君临风三人结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