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额头，脑海之中，又闪过些许细碎片段。
那是昨晚。
那个女子……慌的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声音也又哑又弱，缩在自己身下，一遍遍地唤着世子，带着痛苦，也带着哀求。
是在求他放过她吧？
可自己被药力趋使，疯了一样。
沈旭的脸色，变得非常糟糕。
东营在荒郊野外，附近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女子。
而且那女子是从他身后追来，也就是说，是住在营中的女子。
叫他世子，那便是认得他。
营中总不过三名女子，几乎不必深思，沈旭都知道，那个昨晚被自己欺负的女子是顾若。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昨晚……十分粗暴，伤到了她。
她是怎么回的营地？
沈旭这一下，不但脸色糟糕，连心情也糟糕了。
“来人——”沈旭沉声呼唤。
外面有个亲兵赶紧进来：“世子有何吩咐？”
“你去——”沈旭刚要说话，外面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玄素来了。
玄素脸色凝重地说：“世子，医女已经帮谢小姐诊了脉！”
瞧着玄素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旭眉心一拧，示意亲兵退出去，才问：“怎么了？”
“那谢小姐——”玄素咬牙说道：“她怀孕了，已经快三个月了！”
也就是说，早在来东营之前，谢婉莹就已经珠胎暗结了。
沈旭怔了一下，略有些意外。
玄素又说：“那个叫翡翠的婢女也都招了，孩子应该是谢小姐表哥的，两人当初闹了矛盾，分开了。”
“谢小姐听说世子在此处驻扎，为了气她表哥，所以到了营中来。”
“然后她那表哥还成了亲，又才发现怀孕，所以想了下药那个计谋，来算计世子。”
玄素越说越恼火：“这主仆两人，真是，把咱们东营当成什么地方了，这样恶心人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那叫翡翠的婢女还说，她们下了药之后，还打算嫁祸、嫁祸若姑娘，把剩下的药都放在若姑娘的营帐之中去了！”
原本是等着蒙混了沈旭之后，一口咬死是顾若做的，去搜帐篷，铁证如山。
谁能想到，沈旭敏锐如斯，根本就不上套。
而且玄素这群人都是军中大老爷们，刀口上舔血过来的。
翡翠与他们来说，瘦弱的跟个小鸡子一样。
玄素不过一吓唬她，要断她手脚，她便立即惨白着脸和盘托出了。
玄素气的不轻：“岂有此理，若姑娘怎么得罪她们了？这个把月来每日伺候着谢婉莹，帮她做吃做喝受她挑剔不说，还要被她这般算计。”
玄素又说：“世子，这件事情现在怎么处理！”
沈旭冷声说道：“先将那主仆两人捆了——”
“是！”
玄素应了一声，待到把沈旭的话吩咐给亲兵去办之后，玄素又迟疑地说道：“属下派了人去看望若姑娘了。
“……”沈旭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玄素也不说话了。
他又不蠢，前后左右一思量，营地里的女子就那么三个。
玄素也当然意识到，昨晚和世子在河边的女子，恐怕就是顾若了。
账中陷入沉默。
半晌之后，沈旭吸了口气。
顾若是柔弱可欺的性子。
发生了昨晚那种事情，必定也是闷不吭声地跑回自己的帐篷去躲起来吧？
沈旭心烦意乱，一时也无话。
现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办，让他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再去看她吧。
“世子——”
就在这时，玄青忽然冲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地说道：“若姑娘不见了！”
“什么？！”玄素惊的脸色一变，“什么叫不见了？”
“账中没人！”玄青沉着脸说道：“厨房那边也没人——营中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可这个时辰，她要么在帐篷，要么在厨房，不可能跑到别出去！”
沈旭的脸色越发难看，立即起身往外走，问道：“她住哪个帐篷？”
“那边——”玄青指了方向。
沈旭和玄素等人快步到了那帐篷之中。
帐篷很小，朴素却也干净。
被褥放的整整齐齐，床榻上还有个小包袱，沈旭提了一下，里面全是普通的衣服。
玄素看着那包袱说道：“若姑娘昨晚找我说，要离开此处，回北营去，但属下被别的事情给耽搁了，没顾上和她细说，想来她是打定主意要走，结果却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玄青不明所以，问道。
玄素不说话了，看向沈旭，“属下觉得若姑娘忽然不见太蹊跷了。”
“嗯。”沈旭冷冷说道：“你去问问谢婉莹和那个婢女。”
“是！”
玄素立即退走。
沈旭站在那小账之中，视线扫了一圈，眉心紧紧拧起。
谢婉莹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啊。
顾若这个时候消失不见，他的心不太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