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常情,也让君临风有些不安。
沉吟片刻之后,君临风吩咐道:“田一,你……最近留意一下常情……”
可话到这儿,君临风忽然又住了口,说:“算了吧。”
“世子?”田一疑惑道:“怎么了?”
“常情如今就是个废人,手脚无用,或许……她只是因为紫幽藤花丢失,所以心情不好罢了。”君临风垂下眼帘,“若我的希望被人彻底打碎,我怕也要这样……阴阳怪气。”
君临风轻吸了一口气,“不必管她了,你帮我写封信去月国,问一下我们在月国的人,看看能不能再找一株紫幽藤花。”
“……”田一沉默良久,根本不想传这个信。
但他又知道,君临风说一不二。
田一长吸了口气,说:“属下明白。”
……
常情回到了自己住的桂园。
青双还跪在地上,明明战战兢兢,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畏惧,生怕引起常情的注意,给自己招来更可怕的折磨。
然而,常情如同没看到她一样,径直让婢女将她推进了房间内,像原本一样,关上门窗,拉上帐幔,一个人待在了黑暗之中。
常情靠着轮椅,闭上眼睛。
空气之中,有她喜欢的熏香气息,是为凝神静气之用。
然而如今这些气息,却根本没办法让她安心,定神。
她心底有无数的愤怒!
方才,裴家传来的那封信之中,说了一件事情——沈照身边带着一个叫做“凝姑娘”的女子。
只听到这个名字,常情就知道,那所谓的“凝姑娘”一定就是顾凝!
顾凝没死,她早就知道,但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跑到青州来。
常情想起信上其余的内容愤怒不能自抑。
那信上还说,沈照带着“凝姑娘”前往孟州的万谷粮行。
裴家在各处的消息网络做的极好,一查便查到,那万谷粮行是楚万里的产业。
楚万里还亲自到了孟州,奉上了无数的良田和粮食,银子,请顾凝和沈照为他办一件事。
那就是紫幽藤花!
常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贱人!”
她害得自己成了如今这幅样子,竟然还敢来偷自己治伤的奇药。
怪不得。
怪不得君临风回来之后,对当初盗宝的人三缄其口,根本就是因为,那两个贼人就是沈照和顾凝!
常情此时气的想杀人!
偏偏她手足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可是——
紫幽藤花是她所有的希望。
伤势好不了,她一辈子都要这个样子。
她怎么能一辈子靠在轮椅里面。
无数的愤怒和杀意,像是无数的蚂蚁一样,啃咬着她的心。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她真的要疯了!
可是,紫幽藤花已经被偷走了。
看君临风那态度,别说去追寻紫幽藤花了。
便是他自己被拖下剑冢的事情,也又是打算像当初龙威军密牢那件事情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这一次,她又要吃哑巴闷亏了。
可她不甘心!
这一刻,她心里已经对沈照没有丁点的感情。
沈照和顾凝是一样的,他们害得自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绝对不可饶恕!
仇恨的火苗在心里极速燃烧,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常情的脑海里乱窜。
自己落到如今这幅下场,除了沈照和顾凝,还有旁人的错——
君临风!
为什么他要向着顾凝那个贱人!
在京城,他但凡肯帮自己的忙,不要那么向着顾凝,自己也不至于一步错步步错,最后陷入龙威军的密牢之中去。
他还将抱月赠给顾凝,顾凝不要才转送给她。
想起这诸多事情,常情越来越恶心,心底里那疯狂的念头,也越来越深刻。
忽然,常情命令道:“去把白听风找来!”
“……是,奴婢马上就去。”外面的婢女不敢耽搁,很快退走了。
一盏茶功夫后,一身宽袖灰衣劲装的白听风大步而来,弓着身子在外面行礼:“见过常姑娘,不知道常姑娘招呼小人前来,有什么吩咐?”
常情还在帐幔之后。
她示意婢女,把帘子半掀,说:“白庄主进来说话吧。”
“……”白听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帐幔内的空间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但白听风武功高强,目力也是惊人。
视线不露痕迹地扫过常情的脸,察觉常情看似平静,但眉宇之间隐隐泛着戾气。
白听风心中思忖,必定是为了紫幽藤花的事情。
难道她招呼自己前来是问罪的?
以常情现在的性子来说,似乎不无可能。
一时间,白听风暗暗吸了口气。
他早就听说常情喜怒无常,动辄折磨下属,这可好,自己看护紫幽藤花不利,算是犯在她手上了,也不知道她会使什么手段?
白听风心中有些怨愤。
君临风那儿都不曾过度责怪过他,如今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