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放好之后，沈照拉来一旁的毯子把她盖好。
睡梦中的顾凝朝前缩了缩，拽着沈照一截衣摆，细腻嫩滑的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沈照忍不住，用手背贴了上去，轻轻碰了碰，却也不敢过多流连，怕把她闹醒了。
他就那么坐着看顾凝，总觉得怎么看也不够似的。
片刻后，沈照低下头去，唇在她额上轻轻碰了一下，之后，便曲起另外一条腿来，背靠软垫，闭目假寐。
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苏清寒和慕容离的那些事情，权衡着利弊，想着怎么将顾凝和家人都保护的严丝合缝，不让他们受一点伤害。
想着制衡慕容离的办法，想着杀掉苏清寒的可能性。
想了许久之后，沈照才睡了过去。
……
慕容离再没管楚灵轩，直接回到了靖西别馆去。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街上一派热闹，而靖西别馆之中却十分冷清。
府上连红灯笼都没有挂。
除夕之夜，是北燕灭国之时。
慕容离这么多年来，对过年从无感觉，底下的人也早都习惯。
待在慕容离的手底下做事，一年那么多日，其余的日子，不管是哪一日，都比除夕这一日要让人舒适些。
影奴一言不发地跟在慕容离的身后。
慕容离问道：“凤侧妃呢？”
“侧妃娘娘刚才回来，就在梧桐苑中呢，说是等着王爷守岁。”一个管事迎上前来，快速回道。
慕容离什么都没说，上回廊往梧桐苑走去。
片刻后，慕容离玄衣高冠，出现在了凤侧妃的梧桐苑内。
凤薇薇此时已经换上一身素白色的衣裳，出来迎接慕容离，俯下身行礼的时候，她的心中惴惴不安，十分惊恐。
“王爷……”
他已经去见过楚灵轩了吧？
这个时辰出现在这这里，是为兴师问罪？！
上一次，自己只不过和楚灵轩多说了几句话，甚至都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他便吩咐人来掌嘴，打的她脸肿了大半个月。
到了今日脸上的伤都没好，出去见父亲的时候，甚至是带着面纱的。
这一次，自己害得楚灵轩差点死了，他会怎么处置？！
凤薇薇战战兢兢，半福着身子，有些发抖。
慕容离没有叫起，她根本不敢动。
慕容离站了一会儿，慢慢上前去，扶着凤薇薇的手，将人给扶了起来，“听说你刚回来，回凤府了？”
凤薇薇僵住，简直犹如惊弓之鸟，“王爷，我——”
“你嫁去湘西一年多，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城，是该回娘家多待一些十日，明日一早，本王陪你回去。”
“……”凤薇薇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容离的脸。
那张犹如天人之姿的脸上，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没什么表情，深邃如幽潭的眼睛里面，也是一样的幽寂而平静。
“今日本王歇在此处。”慕容离说完，率先进了梧桐苑。
凤薇薇愣了下。
自从楚灵轩进了王府之后，慕容离已经很久没来她的院子了，这一次带她来京城，也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莫非……王爷和父亲联络了要紧事，然后楚万里那边便不重要了？
那么，楚灵轩也便什么都不是了！
想到此处，凤薇薇心底十分得意，就说一个商户之女，凭什么和她抢王爷的宠爱。
哼，如今死了，倒是干净了！
凤薇薇反应了过来，满脸喜色地迈步走了进去，上前伺候慕容离宽衣。
又含羞带怯地去拆解自己的衣裳。
爹爹说了，若是能怀上孩子，那么她的地位便稳固了。
等到以后王爷登基大宝，她爹爹从龙有功，说不准她还能做皇后！
她兴奋地想着，让自己镇定，摒弃羞怯，快速宽衣，然后穿着清凉地朝着慕容离靠过去。
慕容离将人拉过来，随手扯去她身上那些遮蔽物，动作并不温柔。
可是看着眼前女人的这张脸，这一身香软肌肤，慕容离也不知怎的，根本没有半点兴致。
他的脑海之中，是某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蠢货。
她的肌肤更香，更软。
她永远有无数的眼泪。
她还死皮赖脸老爱缠他。
慕容离神色无比阴沉，不信这个邪，降下身子，贴与凤薇薇的身上，吻也落到了女子的唇上。
凤薇薇受宠若惊，大着胆子把慕容离抱住。
然慕容离的脑子里面，却似清晰的响起了一道声音，那一道声音在不断说话。
“王爷，你抱抱我，我好冷，你抱我我就不冷——”
“王爷，我好想你，我不喜欢你好多侧妃，他们的脂粉味好难闻。”
他的眼前，似乎又闪烁着方才，楚灵轩满脸惨白，出气多入气少的模样。
他想起顾凝说过的话。
二十四个时辰，是她最后的时间。
二十四个时辰——
眨眼就过去了。
眨眼！
到时候，那个蠢货，会死在前往湘西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