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默了一会儿，犹豫着，慢慢把那个盒子打开来。
那盒子里面，铺着红色绒布，绒布上面放了一只形状非常独特的手镯，似金非金，似玉非玉，颜色很暗，但不是难看的那种暗，而是看过去便知道价值不菲，很有格调的暗色。
手镯镶嵌着几块玉石，嵌入的位置并不规则，但异常好看，手镯一侧连了一根细链，其上是和那手镯同样材质的戒指。
戒指是个蛇形的，独特而亮眼。
沈照将那手镯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温声说：“手给我。”
顾凝的心扑腾扑腾地跳着，错愕地看着沈照。
真是给她的？！
沈照微笑着，倒也不催她，膝盖一弯，半蹲下身子去。
他执起顾凝的左手来，先把戒指套在顾凝那葱白一样的指上试了试，选了最合适的一根手指。
沈照便将戒指给她戴好，然后按了镯子上一个红色的宝石一下。
咔。
镯子打开来，扣上了顾凝的手腕去。
“他们的东西做的还是不错的，大小尺寸都刚刚好。”沈照执着她的手细细看了两眼，抬眸问：“喜欢吗？”
“喜欢！”顾凝高兴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那最适合戒指尺寸的手指，竟然是左手的无名指。
再配上沈照此时的动作，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求婚的新娘，心完全不受控制，砰砰砰跳个不停。
沈照微笑着说道：“今天，你就十六岁了，长大了一点。”
顾凝瞪着沈照，像是见了鬼。
沈照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除夕是你的生辰，你自己都忘记了吗？！”
“……”顾凝完全呆住。
她哪里记得？！
她原来的生辰是十月份的。
重生公主，与沈照在一起之后，沈照也曾问起过，只是她是被弃在冷宫长大的，根本不知道那具身体的生辰日子，便还说了前世十月份的那个。
沈照曾说帮她庆贺。
奈何沈照一直为君临风开疆扩土征战四方，聚少离多，根本没机会庆贺。
她本身也是冷性子，一惯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如今重生顾凝，哪里管生日是哪天？
这会儿，她看着手上的镯子，看着指尖那蛇形的戒指，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原来顾凝这个身体生肖为蛇。
他这个礼物，做的非常用心，而且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且看这个东西，必定非常讲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在玉锦轩这边来订做的！
“……真的忘了？”沈照失笑，轻轻拍了拍顾凝的脸，“旁的时候你不都机灵的很吗，自己的生辰都能给忘了。”
顾凝抬起眼眸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沈照，眼睛里面，有激动，欣喜，感叹，幸福。
她忽然扑过去，想要抱着沈照。
沈照本是半蹲着的。
她扑的有点突然，本身力气又大，这会儿因为激动又是没控制力道，竟扑倒沈照，两人跌到地毯上去了。
沈照给她做了肉垫，真是哭笑不得，“阿凝……不是教了你卸力吗？用这么大的力气！”
“……”顾凝默了默，也不去看他，脑袋枕在了他的胸前，低声说：“我忘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沈照双手扶上她的肩膀，“起来。”
顾凝想，地上还是很凉的。
她便起了身。
等沈照也站起之后，她又踮着脚尖赖上前去，紧紧环着沈照的脖颈。
沈照环着顾凝的肩膀，低笑道：“这是怎么了？”
这还是这一辈子，他第一次这么用心的给人准备礼物，而顾凝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花的所有心思都特别值得。
怀中的这个女孩子，真的让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的寸步不想分开。
喜欢的，想到以后能和她在一起过一辈子，他就觉得未来那么值得期待。
顾凝闷闷地说：“可是阿照，我忘记给你准备礼物了，年礼我都忘了。”
沈照笑着说道：“没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顾凝鼻子有些酸。
“真没事。”沈照把她放开，捧着她的脸说：“礼物什么的从来不重要，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就好。”
可他越是这样，顾凝越是觉得他太好，自己太过分。
她给旁人都准备了，却没有给她的阿照准备。
刚才那会儿在马车上，沈照问起来，她还打算蒙混过关去，还想要出来之后随意买个什么便算了。
可沈照这么惦记着她——
她不是深爱他吗？
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她的表情复杂，眼睛里面凝聚着无数自责，水雾一大片。
沈照叹了口气：“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就这点事情也难受？”
他慢慢低头，“这样好了……我跟你索个礼物。”
“好。”顾凝当然连声应了，“你要什么？！”
“我要——”他一点一点靠向顾凝。
他身上那种独特的墨兰气息扑面而来。
顾凝的心怦怦直跳，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