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容离,想要挪的离慕容离远一些。
可她浑身被那被子裹的跟粽子一样,一动,没移动上半分,反倒朝后栽了过去。
慕容离冷眼看着,没动。
她是慕容离的女人,主子不搭手,影煞阁的那些做下属的,当然都不敢碰了。
而且在此时都不露痕迹地朝后退了两步。
“哎呦——”
楚灵轩狼狈地栽倒在地。
“蠢货!”
慕容离棱角分明的唇瓣里,迸出这么两个字来,狭长的凤眸之中,愤怒和嫌弃交织。
就没见过她这么蠢的人。
自己竟还担心她?
慕容离站起身来,直接往外,“回府!”
粽子一样的楚灵轩委屈异常,“你又骂我,我一点不蠢,爹爹说我是最聪明的小姑娘,你——”
慕容离已经大步出了屋子,往楼下走。
楼梯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断层的位置干脆利索。
慕容离足尖一点,从那半边楼梯之上落到了大厅内,却没继续往外,而是视线转向了靠窗位置。
那里,坐着一个素衣的二十多岁男子,看起来落拓而随性,手中握着一柄纸扇摇晃。
扇子。
慕容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瞬间冷厉三分,心底便有一股毁了那纸扇的冲动。
但掌心微动的瞬间,内力无法凝聚。
慕容离神色更冷,默默把那股冲动压下。
贺恒站起身来,缓缓摇扇,扇底带起的风让他额前几缕碎发缓缓晃动,“这位公子,茶楼修缮的费用,不如现在就结了吧——”
“我已经算过了。”贺恒慢慢在茶楼大厅之中走了一圈,说:“一共六千两,现在结了,也省的等会儿还得派人送来。”
慕容离静默良久,“你是贺恒?”
“啊,没想到公子还认得在下这样的江湖术士,难得难得。”贺恒笑眯眯的,“但银子和交情不是一回事,六千两,一文也不能少。”
慕容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大步离开了。
贺恒挑眉,没不识相的去拦。
影煞阁其余人对看两眼,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了万分狼狈的楚灵轩身上。
“看什么看?你们,还不快把我放出来,快啊——”楚灵轩喊着。
护卫们没人吭声,也没人放她,以最快的速度,就着那被子将她抬了起来,在楚灵轩发出声音之前点住哑穴,然后从后巷,一路奔回了靖西别馆之中去。
……
沈照拉着顾凝下楼后,直接送顾凝上了马车,并吩咐起行。
等顾凝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阿照——”顾凝有些无奈,“和慕容离都没把话说清楚呢,你怎么就拉着我走了?万一慕容离带了楚灵轩回去之后翻脸,把那些事情全部说出去,那可——”
就在此时,沈照那秀雅好看的手忽然捂上了顾凝的唇。
顾凝愣了一下,最后的那几个字喃喃吐了出来:“怎么……办……”
沈照英挺的剑眉微微皱着,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阿照?”顾凝把他的手拉下去,带着疑问地唤了一声,“你怎么了?”
沈照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他一向如骄阳似火,性子爽朗外放,心性强大,可以面对任何艰难险阻,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极少皱眉。
此时这样的表情,与他来说,很少见,且很严肃。
那种严肃,是让人一秒正经的严肃。
顾凝抿了抿唇,开始思忖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可思来想去,她好像什么都没做?
良久,沈照才问:“你知道什么是死不足惜吗?”
“……”顾凝张了张嘴。
她当然知道,死不足惜是说不怕死。
当然,这个词好像不是她方才那么用的。
但这是重点吗?
沈照又说:“怎么能说那些死不死的话?你十几岁的脑子瓜,每天都在想什么?!”
顾凝呆呆看着他。
沈照大手揽过,把她压入自己胸怀之中,沉声说道:“你也是南阳侯府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摘出去说?什么南阳侯府有能耐自保,你不足惜?”
“我、我随口一说,就是想让慕容离知道,不行就鱼死网破,也没别的意思。”
“一切自有我来兜着。”沈照认真说:“就算慕容离真的把那些事情抖出去,我也有的是办法应对,我说过会护着你便会护着你。”
“以后再不准你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上。”沈照异常严厉地在顾凝耳畔说出这句话。
“……”顾凝呐呐:“我、我知道了。”
这时,车外传来兰月的声音:“主子,到了!”
沈照这才把人放开,带着顾凝下了马车去,直接便往枫园方向走。
顾凝一路随着。
进到枫园之后,沈照说道:“你住到枫园来吧。”
此人两人已经进到了枫园的小花厅里。
顾凝眼眸微动。
能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顾凝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