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山马场是他带顾凝去的,骑马也是他教给顾凝的,流火更是他的坐骑!
他以为自己已经把流火驯的很好了,没想到还是出了危险。
今天要不是君世子正好朝着流火走了两步,距离顾凝很近,在关键时刻帮顾凝挡下了马蹄,后果不堪设想!
沈照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心底一片后怕。
走廊下传来易千山的声音:“小侯爷。”
沈照把顾凝的手放回了床榻上去,仔细的帮她拉了被子,才起身往外。
“查清楚了?”出了房门,到了廊下,沈照声音十足阴沉。
“昨夜有人潜入玉皇山马场,在流火的马料之中动了手脚——”易千山小心地看了沈照一眼,又说:“属下在马厩的稻草堆边发现了一朵头上戴的纱花,这种纱花,是临江女子最常用的。”
“临江。”
沈照缓缓地重复着。
易千山说:“是,除此之外,稻草之上,还有一些发丝,当初动手脚的人应该是个女子。”
“属下已经请营中马倌去看过流火,流火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腹泻,马倌说,下在马料之中的东西,能让马儿狂躁不止——”
“好了。”沈照冰冷地制止他再继续说下去,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你去盯着玉皇山马场,以及常情,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小侯爷的意思是,常将军动的手脚?”
沈照没有说话,他的脑海之中,几乎是立即就闪过了那日在西郊大营时候,常情在背地里对顾凝动手的样子。
他很难不怀疑。
“阿照……”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来顾凝微弱的声音。
沈照抬手示意易千山退下,转身进了屋中。
屋中兰月和曼月守在床边,见沈照过去,顺势往后退,把床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沈照坐到了床榻上,面含些微喜色:“阿凝,你醒了!”
床榻上的顾凝脸色发白,眼皮也有些重,想起身也使不上力,而且感觉不到疼。
顾凝的心掉入了无底洞,眼底也浮现三分恐惧:“阿照,我……是不是残废了?”
沈照握着她的手,温声说道:“你只是腰和肩胛受了伤,没什么大碍的。”
“那我……为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怕你疼,所以让大夫帮你用了一些麻沸散。”
“真的吗?”顾凝虚弱地说:“阿照,你别骗我。”
“真的。”沈照低头,抚了抚顾凝的额角,眼底浮着浓浓心疼,“你自己就是大夫,我哪儿骗的了你?”
顾凝追问:“什么时候用的麻沸散,用了多少?现在又是什么时辰?”
沈照知她担心,一一告诉了她,又安抚道:“别担心,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你治伤,养一段时间,你便又能生龙活虎了。”
“……”顾凝一口气没松下去。
不是不信任沈照,而是真的怕了。
前世便半死不活缠绵病榻,今生要是摔马成为残废,她以后可怎么办?
她回忆着刚才沈照说的时间,说道:“大约再过半柱香,麻沸散的药效就能过,到时候我的身体也该有知觉了才是。”
沈照眉心微拧,担忧和心疼交织,抬抬手示意兰月和曼月退下,低声说:“你真的没事,别怕。”
顾凝费力地点头,她浑身透着紧张和焦虑。
沈照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边,陪着。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
终于,疼痛开始上泛。
腰在疼,肩膀也在疼。
尤其是试图起身的时候更是钻心的疼,疼的额头冒出一大片冷汗。
“别乱动!”沈照皱眉阻止。
“好、好……”顾凝喘息地说着,却是松了一口大气。
她自己就是大夫,自己如今这个伤势,应当、应当不算太重。
“流火——”顾凝反手把沈照的手握住:“狂躁的很突兀,很奇怪,你有没有派人去查?”
“已经派了易千山去,你安心,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沈照帮顾凝将额上的汗珠擦拭干净。
“好……”顾凝缓缓松了口气,沉吟半晌,又问:“君……君世子怎么样?”
沈照帮顾凝擦拭汗水的手一顿,眼底浮起一层郁色,“君世子的伤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你好好养着就是。”
流火不是一般的马,暴躁之下,踩断了君临风两根肋骨。
但顾凝的状况很不好,沈照不打算说这个。
顾凝愣愣地看着床帐。
担心?她哪里会担心君临风的伤?
想起方才乱糟糟的梦境,再想到,马场之上,那电石火花的瞬间,君临风扑过来的场景——
顾凝眼中一片平静,没有特别的颜色和表情,但心里却冷冷地笑了一声。
这一世,为了拉拢南阳侯府,他是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吗?
君临风,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腰间疼痛朝上泛。
顾凝那额头上,原本被沈照擦拭干净的细汗再次冒了出来。
她眉头紧紧拧着,抓着沈照的手不松开:“阿照,我好疼……你、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