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之:“我……”
余晚舟:“说实话!”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老太太这唱念做打,外加心理战术,玩得那叫一个溜。
虽然顾延之混迹商场多年,经历了不少风雨,但比起老太太还是不够看。
才几句话就稳不住了,目光轻闪,表情不断变换。
“奶奶您让我说什么啊?这、我哪知道……”
顾延之咬咬牙,还是强撑着不愿松口。
老太太微微一笑:“你看那温室里的花开得漂亮吗?”
“……啊?”怎么又说到花儿了?
“漂亮吗?”
“漂、漂亮。”顾延之实话实说。
余晚舟:“那是因为有合适的温度,再加上精心的养护。然而每种花习性不同,对阳光、养分、湿度等要求也各有差异,因此种花的人必须对它们所有特点了若指掌,最终才能拥有眼前姹紫嫣红开遍的盛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顾延之讷讷点头。
老太太笑意加深,继续开口:“你也知道,这些花都是我种的,从不假手于人。”
“……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连花都这么了解,你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觉得我对你了解几分?”
顾延之没说话。
“抛开曜曜和傅律霆外貌酷似这点,单从你对傅律霆的态度转变,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我……有吗?”顾延之眼神微闪。
老太太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呷一口:“你不用反驳,我已经问过管家,好几次你们在门口遇上都是争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顾延之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上面露了马脚。
“而且——傅律霆几次三番上门来做什么?起初,我们都以为是找你的,但最后他要么去了副楼,要么接走了暖暖……”
为了今天这场谈话,老太太可谓做足了功课。
不仅找管家了解细节,还让保安室调出了傅律霆几次上门的监控录像。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数次开车接走暖暖,前不久竟然还接走过小宝和曜曜!
若非烟烟同意,别说带三个孩子出门了,就连见一面都难。
那么问题来了——
烟烟为什么会同意?
或者说,为什么是傅律霆,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顾延之面上表情不断变幻,最终凝成一抹苦笑:“您既然都调查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
老太太听到这句明显松口的话,原本绷直的脊背瞬间放松,攥紧的手心也逐渐舒展,心里忽然有种巨石落地的松快,但同时又隐隐显出几分沉重。
果然!
烟烟和傅律霆!
她按捺住心中席卷而起的惊涛,一字一顿:“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顾延之懵了:“您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老太太没说话。
他顿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您诈我?!”
陡然拔高的语气和忽然瞪大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像只吃惊的青蛙。
余晚舟轻咳一声,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的心虚。
“咳……现在知道也一样。”
“这能一样吗?您让我帮忙除草是假,借机套话是真吧?”
“反正都已经套出来了,你嚷什么嚷……”
顾延之:“?!”好气!
既然被识破,老太太索性也不装了:“你说,烟烟和傅律霆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曜曜是傅律霆的孩子,那小宝和暖暖呢?也是他的?”
“……我不知道,您别问了。”
“呵,事到如今,还不如早点交待得好,反正瞒也瞒不住。”
“您这是彻底撕破脸啊?”顾延之脸色一黑,“不带您这么坑人的!”
“我怎么坑你了?”老太太哭笑不得。
“您既然怀疑,大可自己派人调查,干嘛把我拉下水?那我在烟烟面前成什么人了?大嘴巴?长舌妇?叛徒?”
“行,”老太太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直接去问烟烟对吧?那我现在就去!”
说着,就要起身。
“别……”顾延之赶紧把人拉住,“不能问。”
“为什么?怕烟烟怪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提,保证把你摘得干干净净。”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为什么?”
顾延之垂眸,表情一瞬沉重:“烟烟她……已经够苦了,不要再去揭她的伤疤。”
余晚舟心下骤沉。
“什么叫揭她的伤疤?烟烟受过什么伤害?你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
不再是商量的语气,也不再有任何心虚,老太太的语气强硬又严肃,坚决且凛冽。
“对!赶紧说清楚!敢瞒一个字,我打断你的腿?!”
老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跳出来,显然从头听到现在,这会儿终于忍无可忍现身了。
顾延之:“?”
所以不是老太太一个人诈我?
还联合了老爷子一起行动?
大冤种本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