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那边怎么了?”待李儒到来,老董当即问道:“可是跟刘焉闹什么别扭了?”
李儒一愣,随即又了然点头道:“相国神机妙算,汉中那里的确出了点事儿。”
“嗯,不出事儿他不会派人来找老夫的。”老董也点点头,道:“不过,事儿应该也不大吧?”
李儒这才有些惊讶:通过张鲁派使臣前来,判断出汉中有事发生不算奇怪。问题是事情的大小,你又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哦......”老董闻言,嘿嘿一笑:“若是事关重大,却还未向老夫汇报,那岂不是你失职?”
李儒恍然一笑:不错,自己这是当局者迷了。
但也听出老董的心情不错,他便放松起来,拱手道:“相国,汉中那里打起来了......”
老董一屁股正准备坐下去,闻言当时差点坐地下:“都打起来了,你还觉得事儿不大?......是你最近飘了,还是觉得老夫提不动刀了?”
李儒一脸郁闷,解释道:“打得不大,就是小规模的冲突......”
“那正是咱上蹿下跳、挑拨离间、火上浇油的时候啊!”一听这解释,老董非但没放松,反而还激动起来。
“有了咱的热心掺和,说不定小规模冲突就会演变成两方势力的大火并。届时两方又都想得到咱的支持,然后咱不就可以假道伐虢、渔翁得利?”
李儒下意识想说老董想多了,可话刚到嘴边又想了想,眼神忽然就变了:相国......你这法子说不定,还真有成功的可能性啊!
这论起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满肚子坏水儿来,我这个‘毒士’名号真是冤枉了,您才当之无愧啊!
更可恶的是,我的名声不说人烦狗嫌吧,至少也臭名远扬。
相反,你现在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民间,名声赛过活菩萨......这,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但就在他郁闷时,老董又开口了:“快说说,到底怎么打起来了?......严重不严重,狗脑子打出来了没?”
“还不是因为您......”话刚说这里,李儒又愣住了:不错,汉中那边的事儿,还是因你而起的!
“因为老夫?”老董却不解了,道:“老夫又不是爱情,怎么简单的生长,随时让两方为其疯狂?”
“就是因为相国。”李儒却很坚定,道:“根据绣衣使传来的情报,刘焉早期利用张鲁攻占汉中,隔绝司州与蜀中的通道。”
“又因张鲁之母有少容、善鬼道,迷得刘焉神魂颠倒。故而刘焉和张鲁之间关系还很暧昧,甚至可以说父慈子孝。”
“然后呢?”
“然后就是相国,将奉车都尉刘章放了回去。”
“然后呢?”
“然后刘焉身旁的三子刘冒常年卧床,对此自然有心无力。可刘章为人虽暗弱,却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刘焉再跟张鲁之母弄出个竞争者出来。”
“所以呢?”
“所以刘章便在迅速聚集在身旁的谋士谏言下,借占卜之名将张鲁之母骗到了府中,然后一刀砍了。”
“豁!......”这剧情发展当真出乎老董的意料,不过想想历史上刘章继位后,也是这么干的,现在提前几年也不算啥大问题。
毕竟,自己最近又将刘诞送了回去嘛。刘章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急迫性,所以......
“等等,这不对吧......”
老董又疑惑了,道:“刘章难道不怕他老爹生气?且如此一来,刘焉自然厌恶于他,很可能将益州让与刘诞,他岂非鸡飞蛋打?”
“相国,那益州毕竟是大汉的益州,还不是他刘焉的益州!”李儒解释。
老董一愣,随即明白了:不错,如今距离刘焉占益州才不到两年,且之前蜀中也有黄巾贼乱,刘焉是摘了桃子才当上益州牧的。
到任之后他并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恩德,反而上来跟张鲁的母亲搞到一块儿,还暗中隔绝了关中的通道。
现在益州忠汉的势力他未清除干净,自己这里又强势崛起......如此推断聚拢在刘章身边的,可能就是忠汉派。
同时刘焉眼见三子刘冒体弱,很难活到继承益州大业的时候。刘章这里虽然杀了他的情人儿,但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儿子......
总之,剪不断、理还乱。
他从未想过自己耍耍坏心眼儿,就给刘焉造成那么大的心理伤害,自己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刘章杀了张鲁之母,张鲁要跟刘焉决裂,所以就打了起来?”
“不是张鲁攻伐刘焉,而是在巴郡呼应刘章的赵韪,起兵驱逐张鲁的五斗米教徒,然后才打了起来。”
“哟呵,才一个多时间,刘章在益州干得不错嘛。”
“不是他干得不错,而是益州那里的不少人,都认为刘章乃相国指定的下一任益州牧,刘焉在益州根基未稳、民心不附,还有僭越之举,他们应当是怕相国迟早大军压境,故而......”
“嗯,懂,老夫懂。”听到这里,老董全明白了:“如此说来,老夫还低估了自己的软性影响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