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漫长而又艰辛。果然男人说到做到,找关系停止了女孩手上的一切工作,亲自带着女孩每天在马场里跑步,练习马术。
光是跨越那个障碍苏温漪都练习了很久,倒不是说马儿不愿意跨,而是女孩害怕马儿一跨自己被颠簸下来,这一摔的话,头可是能够撞到障碍栏杆上,摔断脖子的。
况且,驾驭这匹看起来温顺的马真的很难,旁边人的一个喧哗声都能让马儿受惊,无故在马场上飞奔,导致苏温漪从马上跌落。
所以,真正的马术比赛,是禁止游客或者观众大声喧哗的。轻品着小酒,小赌怡情一番,和同伴练练手气,才是观看马术的最佳选择。
浑身摔得青肿,有一次直接摔住了胳膊导致脱臼,但是女孩仍旧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液咬牙坚持了下来。想要在半年之内练好马术确实很困难,但是努努力也是未尝不可的。
什么贵族气概啊……苏温漪欲哭无泪,原来所谓的贵族气概,就是不怕死啊……想上一次自己胳膊脱臼,骨头错位了,苏温漪疼的背脊全是冷汗,动都没力气动,女孩委屈巴巴地看着男人,表示借此机会想要休息一下,裴卿书直接一手将女孩抱入怀中,另一只手伸手一掰,就那样的硬生生地掰回来了……
连休息都没有休息多长时间,男人直接让女孩练习跨越障碍。
简直是恶魔……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苏温漪疼的浑身是汗,但是仍就是在练习。
每天早上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没有费女孩多少力气,但是,喝一杯牛奶以后开始围绕着马场和马儿赛跑确实是一件艰辛的工作。
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跑到了终点猛然摔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累的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样子,苏温漪扫了一眼旁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优哉游哉看着云淡风轻的马儿,有些疑惑——为什么它不累?明明我们跑的是同样的路程。
“马是烈性动物,根本感受不到累。”终究有一天,女孩问了出来。
夕阳西下,裴卿书坐在女孩身边,看着远方的夕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会累死吗?”苏温漪躺在草地上,伸手摸了摸走在自己身边吃草的马儿,马儿温顺的蹭了蹭女孩的脸。
“会的,但是他们感受不到累,他们会在跑步中死亡。”橙黄色的阳光就像是苏温漪年少时学的油画的颜色一样,温暖而又带着一丝丝凝固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天地间,有的,只有虫儿“吱吱吱吱”的声音,悠久绵长。
风吹草动,长长的草叶抚摸着女孩的脸,又痒又痛。
“真可怜,连自己死因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的经历了,苏温漪轻轻地感叹道。
“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裴卿书似乎完全没有理解女孩的话与的深层意思,只是回过头看着女孩“他们,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所以只是一味的往前跑。”
男人背光看着女孩,脸上因为没有光芒照射而模糊不清,苏温漪根本看不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也不想纠结男人此刻的心情,只是自言自语道“知道吗……我有一个大学同学……算是我的灵魂导师吧……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出来帮我解答内心的疑惑……”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一次,我和他走在夜市的街上买宵夜,结果看见一个司机酒驾,撞死了一个无辜的路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彻彻底底得死在我面前,当时那个路人直接被车撞飞了,在天空中翻了个滚,落在了地上。但是我觉得满世界都是血,鲜红又狰狞。尽管他第一时间挡在了我面前,没有让我看到尸体掉在地上的惨样,但是光凭路人的尖叫声哭喊声我都能够猜得出几分恐怖。我当时下傻了,双腿发麻,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学校的。后来我怎么都睡不着,我问他,你害怕死亡吗?”
“他说,死亡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每个人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都定下来了,所以,我们不管怕不怕都会面临的,与其在害怕,在恍恍惚惚中渡过余生,为什么不心平气和的安然面对呢?”
苏温漪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仿佛有些累了。
“你是怎么想的?”裴其宣静静地问道,伸手抚摸上女孩的脸颊。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西西弗斯那样不问明天啊……”苏温漪的声音有些飘渺“加缪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写出了很多名片,阐述了很多人生道理,但是,真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那个推着永远推不倒山顶的山石一样,快乐的不问明天。”
“……”裴其宣笑了笑“加缪说:西西弗斯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同样,当荒谬的人深思他的痛苦时,他就使一切偶像哑然失声。荒谬的人知道,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我把西西弗斯留在山脚下!我们总是看到他身上的重负。而西西弗斯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土。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矿砂唯有对西西弗斯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