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翼眼睛一亮,激动的问道:“真不是他的孩子!?”
“不是。”
话音刚落,沈翼便一阵风似的跑了个没影,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喧闹,还有秦爹爹的喝骂声:“你个死人喝了多少酒!别缠着我发酒疯!滚远点。”
后面的话明显弱了下来,也不知是嫌丢人离开了,还是被沈翼缠的没办法。
宋平安喝完最后一口酒,懒懒起身打算回房睡觉,好心情的想。
她可真是个助人为乐的活雷锋。
次日一早,秦爹爹腰酸背痛的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找宋平安的麻烦,但听小厮说,这人天没亮便走了。
他咬牙切齿的想,果然是冤债!看她宋平安下次还敢不敢登他环彩阁的门。
另一边的宋平安打了个喷嚏,抬手敲了敲私塾的大门。
书童打着哈欠打开门,嘟囔道:“怎么这早就来了?贵人里面请。”
“先生刚起正在洗漱,学子们还在休息,贵人先跟我来。”
书童在前面安静的带着路,两人一路前进,远处隐隐约约能见到光亮,这是破晓前最后的一丝黑暗,可当光洒向大地时,宋平安抬起头,看到了那个站在光里的少年。
那一瞬间,宋平安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最为直观的大概就是,整个世界都亮了的感觉吧。
小白也看到了宋平安,圆圆的杏眼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扔下手中的包袱,义无反顾地奔向了宋平安。
宋平安张开双臂,小白扑进他的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刻的久别重逢,小书童脸颊一红,偷偷离开了。
小白抱着宋平安使劲蹭,柔顺的头顶都蹭的毛毛躁躁的,宋平安好笑的给他捋顺。
然后又从怀中掏出那枚自己一直好好收着的玉佩,她本想将玉佩挂在小白腰间,方便他的亲人寻找,可指尖一顿,她还是将玉佩挂在了小白的脖颈上。
看着小白天真好奇的笑脸,宋平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私,她不想,也舍不得这个少年的离开,就算是偷来的,她也舍不得放开。
小白好奇地拿起玉佩端详,玉佩质地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摸上去不仅不是冰凉的,还有些暖意,精致的刻工雕刻出凤凰的纹路,中间是龙飞凤舞的‘叙白’二字。
小白看着这枚玉佩,脑中忽然一阵刺痛,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松开手,玉佩从脖颈间滑落,最后被红绳拉住。
宋平安赶忙扶住他,“小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揪住宋平安的衣领,脑中轰然流逝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但片刻之后,却又一滴不剩,他满头大汗地抱紧宋平安。
喃喃道:“姐姐,姐姐,姐姐”
但眼前一片猩红,耳边是身边无数人的凄惨怒吼,远处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慢慢的,声音停止了,天地间只余雨声。
远处一人慢慢走近,那人干净的衣角沾上泥水、血迹,她就这么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踩着那些无辜人的鲜血。
她弯下腰,可小白却看不清她的模样,女人笑着说:“叙白,日后便再无人能阻拦我了,你会是我唯一的凤君。”
那一刻,所有声音与画面远去,只余下将人灼烧成灰烬的恨意渐渐将那颗干净的心烧的一干二净。
“小白!”
失去意识的最后,小白听见了有人声嘶力竭的叫他,他挣扎着抬起手安慰道:“姐姐不哭”
宋平安抱着昏迷过去的小白,怔怔抬起手一抹眼角,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脸上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