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庆功宴在九炁的帮助之下, 总算顺顺利利地结束了。
而南陆修真界,也对这位阔别十一年的天道之子有了新的认识。
首先,当年他为了救回芃芃而舍去的力量, 如今似乎又修炼了回来,无人知道他如今有多强,但就凭他今日能与天道相抗,实力绝非等闲。
其次……凌虚界男修榜没有乱写, 他这个第一, 确实当之无愧。
“诶,他真是小时候见过的那个阴阳家的小孩啊?”
昆仑墟的师姐怼了怼夜祁。
“当年我就觉得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挺好看, 没想到竟出落得如此俊秀雅正……”
夜祁凉凉瞥她一眼:“你这目标转移得挺快啊。”
师姐笑盈盈道:
“毕竟凌虚界帅哥千千万, 谁还能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不过,你再不出手,芃芃都快要在人家那颗歪脖树上荡秋千了哦。”
“出什么手?”
夜祁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炸毛:
“她不过就是给我供应灵力的工具人罢了, 平日叫什么老大三弟的, 都是陪她玩而已, 等她灵力再强些,我就……”
话音未落, 夜祁的余光就瞥见一片花瓣飘飘悠悠落在芃芃的发间, 她身旁的玄衣青年比她高一个头,便正好欲抬手将花瓣拂落。
夜祁想都没想, 一团妖火嗖地一下蹿了出去,将那片花瓣烧成了灰。
玄衣青年的手一顿,遥遥朝夜祁望了过来。
柔和澄澈的眼瞳中有些寒意。
芃芃正在给九炁介绍九重山月宗新修的宫阙丹房, 压根不知道她身后两人的眼神交锋有多激烈。
她只知道自己头顶一热,然后就闻到了一丝头发烧焦的味道。
“——夜祁!”
芃芃捂着头顶,愤怒回头大喊:
“你为什么烧我头发!你是不是又在挑衅我!”
回过神来的夜祁浑身一僵。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赤炎妖火的余温, 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用妖火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还没等他想明白,芃芃已经愤怒掐诀,召来了一只嘴里还吊着草的小兔子。
“兔兔快去薅夜祁的头发!你不是最近要筑巢吗?薅自己的毛哪有薅别人的头发爽!夜祁头发多,去薅他的,我把他的灵力收回了他打不过你!”
单纯的兔子精没有丝毫犹豫,扑上去就一口咬住夜祁的发梢,一脸无辜地使劲往下咬。
芃芃却来不及欣赏夜祁被薅头发的惨状,转头就找个角落蹲下照镜子。
小时候,她天真的以为自己这一头茂密秀发绝不会像桓复归一样掉发掉成秃头,但自从有次闭关通宵半个月修炼,她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撮头发后,她就明白——
不是不掉,时候未到。
“放心吧,只是烧断了头顶立起来的几根短发而已。”
举着一面镜子的九炁蹲在芃芃身后,替她照出她看不见的地方。
“他若是连这点控火能力都没有,从前又怎能当上幽都之主?”
确认自己的头顶没有秃一块,芃芃松了口气。
“……可是这个发绳烧焦了一点点。”
芃芃捏了捏头上雪白的毛球发饰。
这还是她小时候参加升仙大会时,姬殊为了让她能安心考试时亲手做的。
她戴了许多年,每次弄脏弄断,都会再拿去让姬殊修补,姬殊搞不明白她有那么多漂亮发饰不戴,非得戴这个,但最后还是会好好给她缝补好。
芃芃知道,姬殊见她一直戴着这个,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九炁温和道:“没关系,我可以替你修好。”
青年伸出宽大的手掌,接过了芃芃递来的小小发饰,妥帖收入怀中。
芃芃很想问他“你是万能的吗”,否则怎么解释他上能与天道相抗,下能修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头绳。
但最后她还是没问出口,芃芃看了一眼镜子里头发散落的自己,正准备找个什么发钗随便顶上,就见一枝梅花勾起她的发丝,挽成了一个简单利落的发式。
“很好看。”
芝兰玉树的青年浅浅笑着时,眼神像一捧温柔的月光。
芃芃霍然起身。
她连退好几步,与蹲在地上的九炁拉开了距离。
迎上青年疑惑不解的视线,芃芃强做镇定地解释:
“我去监督兔子有没有薅光夜祁的头发,你记得要修好我的头绳,要和以前一模一样哦,修不好……我不会给钱的!”
九炁柔和地望着她:“修好也不必给。”
“……不用你管!我有钱!”
见抠抠搜搜的小财奴难得大方一次,九炁笑意更深。
但当他见到慌忙跑走的芃芃奔着夜祁而去,和兔子精一起薅夜祁头发时,他眼中的笑意又变得有些悠远。
而不远处,夜祁也被芃芃质问得有些许恼怒,语调不悦道:
“……你问我为什么要烧你头发,我还想问问你为何要同这个十一年不回你信的家伙这么亲近呢!你这丫头是不是记吃不记打啊?”
芃芃:“你才记吃不记打,他都跟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