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还能留给他?做什么美梦呢?
他微微蹙眉道:“一不小心手滑了,真是抱歉。”
呵呵。
他可一点都不抱歉。
伏辰原本心中只有三成把握,姬殊这么一摔,三成顿时变成了九成九。
见他模样,他定然是知道沿路追杀他的人是谁了,既然如此,伏辰也不打算再遮掩,立刻捏了一个结界,将此处银杏林的范围罩住。
“不用抱歉,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伏辰拔剑而出,凛冽剑光卷着滔天杀意而来:
“抱歉了姬殊,你虽未做过错事,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反正你天煞孤星,无亲无友,就安心去吧!”
让伏辰察觉自己身份并主动出手本是姬殊的计划,按照计划,他本不该还手,只稍作抵抗,再受点不轻不重的伤最佳。
但此刻听到伏辰口中的“天煞孤星”“无亲无友”,他瞳孔骤缩,杀意顷刻之间暴涨。
他出生那日,天有异象。
母亲难产而亡,父亲为安葬母亲上山,却失足跌落山崖尸骨无存,村子里将那一年的大旱都怪在他头上,说他是天煞孤星,专克亲友。
恐怕连伏辰自己都忘了,当年途径村庄的太清都弟子中,是他站出来说了一句“天煞孤星不过民间的愚昧说法,天不下雨与一无辜稚子何干”,也是他向掌门提议,将少年姬殊带回宗门。
仅仅是宗门大师兄的地位,掌门首徒的尊严,就能将一个人扭曲成如此丑陋的模样吗?
姬殊失望地看着朝他挥剑相向的同门师兄。
伏辰看着原地不动,完全不准备召剑回击的姬殊,心中只觉得古怪,但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元婴一重境的实力,而姬殊离开宗门时不过金丹三重境,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两人差着一整个境界,此战姬殊必死——
轰隆!
下一秒,被玄冰仙藤扔出去的伏辰无比茫然。
对了。
姬殊是水木双灵根来着。
但方才他释放出的灵力……
元婴一重境!
他竟然已突破金丹壁垒,结婴进入元婴境界了吗!
……可是他才二十多岁啊!
姬殊没有将伏辰揍出内伤,但一百多岁才修炼至元婴期的伏辰一想到姬殊令人畏惧的天赋,自己快要被自己呕出一口血来。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当年为何要向掌门开口带回姬殊!!
明明比他晚入门几十年,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他穷尽一生也做不到的事情。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只能仰望他的背影,看着他一点一点夺走他的地位、他的声名,还有那些本该属于他的荣耀,让他彻底沦为师弟师妹们口中永远逊他一筹的笑话!
嫉妒日复一日腐蚀着伏辰,最终酿成今日不死不休的杀意。
“……既然都是元婴一重境,那就看看今日鹿死谁手吧。”
地面在微微震颤。
芃芃等人走到此处银杏林中时,九炁似有所察地停下脚步,抬手将芃芃和柏真护在身后。
九炁:“此处有结界的痕迹,有人支起了结界,正在斗法。”
芃芃环顾四周,夜晚的银杏林静谧无声,只有银杏叶随风落下,并无什么异样。
柏真虽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不过他道:
“既然太一阁下说有问题,那应该是有我们的修为察觉不到的结界,颐殊师姐与伏辰师兄好像都是元婴一重境,若打起来的是他们,那我们还是赶快去通知师尊吧。”
元婴期修士的战斗,这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炼气三重境的芃芃什么也感觉不到,看着九炁的眼神都酸溜溜的。
可恶,修为高的人,看到的世界都和他们不一样吗?
芃芃:“……那你留在这里,我和柏真去找人!”
原本可以直接传讯,不过这银杏林太大了,他们不知道具体方位,有人带路会更快。
但九炁看着芃芃抓住柏真胳膊的那只手,顿了顿:
“……你不会御剑,吾可用阴阳术带你凌空飞行,能更快赶过去。”
芃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可我们当中只有你能察觉到他们打斗的动静,万一你一走,他们换地方打了怎么办?当然是你留下来我才放心啊。”
九炁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对吾很信任?”
芃芃心里更酸了,她也不想信任他,可现在不是事关师姐安危与清白,他的修为又最高,她不信任他难道信任筑基一重境的小白吗?
“当然,”她敷衍地拍了拍他,“我们侦探团能不能立大功就看你的了!”
那双浓黑的眼眸漾起一丝温和波澜,神色安静的小少年点点头:
“吾会守在这里等你们。”
得到九炁的保证之后,御琴而飞的柏真便带着芃芃马不停蹄赶回了酒酣乐浓的水榭。
挑选告状的人也是一门学问,柏真思虑几秒,正准备跟去淮夷家家主的方向,转头就见芃芃已经丝滑地蹿到了天枢门孤雪道君的方向。
“报告!银杏林出大事了!”
芃芃这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