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放松的时刻。而那绝不仅是因为计划的顺利进行。
宛如四周嘈杂的环境终于静下来了,在这间小小的隐秘的观察室里,有些东西自沉重的覆盖物下探出一角,偷偷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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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先生第二次来当家庭教师的时候。”二井麻梨子道,“我已经在枡山宅工作了。”
白鸟:“这次又是为什么请家教?”
“那时候,瞳小姐刚转学到米花。”二井猜测,“或许是不太适应。总之,安室先生又来了。那段时间,朗内尔先生还请假了。他好像还顺便拜托了对方照顾大小姐。”
“怎么这么说?”白鸟道,“他不是只是一个家庭教师吗?照顾人不是他的工作吧。”
“嗯,按理说是的,但他好像对厨艺很感兴趣的样子,时不时也会去厨房。”女仆小姐道,“也常和大小姐呆在一起,对了,我们还一起出门旅行了!”
“去了什么地方?”
“人鱼岛,您听说过吗?岛上的长寿婆庆典很有名,商店街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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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
——完全是自己撞上去的。
安室透在回忆里翻找,一帧又一帧过往画面划过。名单,祭坛,袭击,酒吧,请帖……最初的起因要追溯到哪里?
时间线拉到了某一天,定格。
码头事件,有一间仓库遭到了明显是不合法武器的攻击,留下来的现场乱七八糟。作为公安的他决心去查看情况,在附近撞到了眼熟的保时捷356A。
车子里共有四个人,琴酒,伏特加,玛克,她。
现在他知道了,这辆车里不是三个,而是四个有代号的成员。而那天是FBI私下里组织的对琴酒的围困,由彼时还是黑麦威士忌的赤井秀一设下的陷阱,最终遭遇了失败,是玛克破的局。
之前,安室透猜测,玛克是在切宁指示下前来解围的。这一举动既可能是琴酒与切宁关系好的证明,也可能是后者在与朗姆争斗时,对前者的争取与示好。
然而,[派出副手],与[亲自前来],意义是不同的。更别说她活动并不方便,却还是在那种显然不适合她的场合出现了。
当时,偶遇四人的他,忙着为自身出现在附近找托词,采用了主动探听对方秘密的方式,从而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
现在看来,那一日,给自己戴上面具的不止他一个人。
安室透能想起大小姐靠在黑发男人肩膀上哭泣的场景,她就像真正在为玛克的身体状况忧心的少女……又是一次完美无缺的表演。
而琴酒……
等等。
那位Top Killer并没漠视这一切。
她的身份被揭开的今天,当初的场面,再去看,意义完全不同了。
安室透意识到,与其说琴酒没有揭开她的身份,不如说,当时,作风冷酷的男人甚至是配合了表演的。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弦难以抑制地绞紧了。
这无疑与琴酒的以往作派全然不符。要说唯一接近的,大概是琴酒和贝尔摩德相处时的场景,而这两个人可是有着多年的老交情。
女明星形象的出现,使得一段话紧跟着闯进了安室透的大脑。
“他滴水不漏的守卫姿态……保护着一个人的秘密。”
那一次,贝尔摩德有感而发,他以为说的是玛克。但是,琴酒那段时间,也在霓虹活动。
到头来,她口中的“脆弱的,有天赋的女孩”,指向的目标是谁,安室透并没弄错。
那一株珍宝般的,被人呵护的,漂亮盛开的花朵。
可是,那个贝尔摩德所说的,“认识时间不短”“战士风格”的男人,如今来看,显然易见,更符合对Top Killer的描述。
那么……
安室透伸手贴上清晰无比的单反玻璃。
另一个房间内的她,正细细叙述人鱼岛上的故事,款语温言,笑容清浅。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是除了我,其他人都拥有你百分之百的真实吗?
他的五指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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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需要家庭教师。”白鸟听女仆小姐讲完安室透第二次出现的情形,从新角度提出了疑问。
“为什么那么短的时间后,就让对方离开了?”
也就去了一个小岛,总不会家教只是为了当旅游玩伴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二井道,“但那次出游,大小姐出门也要写作业,被累坏了。”
白鸟:“在休假的时候?”
“是啊,他布置了很多任务呢!”
另一个房间,枡山瞳也被问到了相似的问题。
系统:“因为人鱼岛的探险完成了——但您不能这么说。宿主,你要找什么借口?”
“因为在那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金发女孩很自然地道。
高木:“啊?”
“岛上最后两天,我发烧了。”女孩说,“不是安室先生的原因。”
她望向自己的双腿,语气里带上一丝歉意。
“我的身体状况您也看到了……但是,回来之后,朗可能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