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风见裕也正通过走廊上的摄像头监视保护目标。那位名为枡山瞳的小姐的房间就在他对面, 据说涉及到一桩跨国的谋杀案。
咚。
咚咚。
也就在这个时候,屋内另一侧忽然传来声音,像是有人敲击玻璃。
——不可能的吧?这可是六楼!
他一手捏着门把手, 战战兢兢地向后望去。
“嗨!”
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人冲他招手, 他有一双尤为好看的蓝眼睛,和降谷先生的那种不太一样,更浅, 像吸人的漩涡。
他就站在连接窗台的玻璃门外, 做出打招呼的口型后, 又对他摆了摆手。
风见立刻想起了长官的叮嘱, 掐了掐掌心。
这就是那个组织的人了。
他想。
而风见要扮演的就是专注于破盗窃案的潜伏警官。
风见裕也推了推眼镜, 眉毛竖起, 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打开门。
“你是?”
来人毫不客气地进来坐下,选择的位置很奇特,不是椅子,而是一台书案, 他径直坐在摆着白瓷花瓶的桌面上,动作轻巧, 毫无声音,就像一只灵敏的猫。
“你猜我是谁?”
风见裕也毫不客气地把手探入怀里,那是放着武器的位置。
“好啦!”蓝眼睛的年轻人从桌上跳下, 顺手折了一支花瓶中的黄玫瑰,“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 警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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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见, 你身上的气质太明显了。”降谷零如是道, “因此, 不用掩藏自己是个警察, 进行该有的流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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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我是那位小姐的安保。”埃德加尔道。
“枡山瞳?”风见道,“我们怎么不知道?”
“惜命的富人嘛,总要有点秘密的。”埃德加尔说得像模像样,“我告诉你哦,他们一般都会安排两种类型的保全,明面上的和私下的两种,按理说,铃木财团这种场合,不太会出现什么危险的,谁知……真是想不到。”
风见裕也木着脸:“哦。”
“很辛苦,好在我们的待遇很丰厚,你们怎么样?”埃德加尔又道。
“还行……哼,我不是为了那个!你能不能从我房间里出去了!”风见压低声音,“还有,这件事我会确认的!你最好没在说谎!”
“我的日薪是……”他凑上来说了个数字。
风见瞪大了眼睛。
“我们集团待遇很好吧?”埃德加尔兴致勃勃,“要不要参加?”
“不了。”
“真的不?”
“再说我就逮捕你。”
来人嘟囔了一句“无趣”,重新走到了阳台前,三下五除二就消失了。
“你……”风见的呼唤哽在了喉咙里。
还真是徒手攀爬上下的啊!
风见刚要回到原来的位置,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走到花瓶前,把油画般的黄玫瑰全部倒了出来。
啪。
一个比纽扣还小的金属圆片掉了出来,是窃听器。
“真是……”一刻也不能省心。
把感慨咽下去,风见裕也在内心道。
还有,长官的预测真是准得惊人。
任劳任怨的警官先生继续关注走廊上的动态。
枡山瞳的房间在午夜前便没了动静,证明她早已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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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
她所在的环境并非一片黑暗,展览馆特别的设计在客人的居所里也有所体现。点亮卧房的灯线条简洁,造型提取于花枝,待到灯管赋予的光晕亮起,无味的线条便会变身成鸢尾花,还有几分画作质感。
枡山瞳睁开眼睛,闭上,又睁开。
系统:“很难入睡?”
“有人看着我的情况下,我总是很难入睡的。”她道。
倒不是那些窥视有多么明显,坦白讲,暗地里的观察再经过几道弯,并不会被直观地察觉。只是,当所有线索汇聚在头脑里,就会自动得出结论,像不知疲倦地计算器,但凡一端输入数字,机器就会开始计算,给出结果。
换言之,那些隐晦的注视,就和当面有人直直盯着她差不多。
“您这样,有点像最开始进入组织的时候。”系统感叹,“明知会这样,为什么还要……”
放任董事会的某位成员联合竞争对手,请来杀手对付自己。
她对安室透说的全是实话。集团的高速运转暂时是靠她一力维持的,尚未成熟,像手动驾驶的飞机,这也就使得弱点很明显。少了机长,庞然大物本身必然是会坠毁的。当然不会是一下子,约莫是停滞、损失、分散、收购……
“玛克抽调埃德加尔的理由是我有危险。”枡山瞳道。
“那您就一定要把这危险落实?”
连系统都感叹这完全是细枝末节。琴酒和安室透双方是否能意识到行动中受了谁的影响还不好说,更别提前一个环节某个人作为风向标对另一个人的暗示了。
“万一呢。”
她干脆坐起身,揉了揉头发。
“要模糊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