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松了口气。
天知道在好友失联的时候,他有多慌张。十几年的幼驯染,如果真的……还好,本属于行动部门的专项惩叛任务向所有成员下发,意味着景光成功脱逃了。
最近一段日子,一定要再谨慎一点。
“欸,克洛维希,苏格兰这代号,怎么这么耳熟啊?”
[切宁]直属团队的狙击手,里卡尔,正在射击练习场拆枪。作为有酒名的成员,他在收到邮箱通知后想了好一会儿。
“你不记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躺在旁边椅子上休息的克洛维希同样举起了手机,他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道:“上次出港口任务的时候,玛克定的见面地点旁边有一家练习场,你在那儿跟他搭过话。”
“……想不起来。”
“笨蛋。”
“欸你怎么回事?找打吗?”
“身为狙击手居然记不住脸……”
“为什么要记住?我记住的话你们干嘛每次都还给我发一张三寸照?跟扑克牌那么大一样,我都快攒了一副了……对了,克洛维希,”扎着小辫子的男人收起自己的爱枪,他来到同伴的长椅边,蹲下去戳了戳对方重新盖在脸上的遮光的毛巾。
“前段时间那个热闹你听说了没?”
“你那么爱看热闹,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就[黑影计划师]啊,吵得热热闹闹的十亿元……”
克洛维希干脆扒拉下脸上的毛巾坐起来,他昨天刚刚接到上司的新任务,忙活了一整晚,因此十分疲惫,脾气也自然不怎么好。
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人一旦面无表情,就显得非常不亲和。
“计划师,怎么了?”
“你说……”里卡尔根本不在乎他的冷脸,他拉了拉自己的小辫子,若有所思道:“这人会不会是咱们老大!”
“哈?”
克洛维希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他。
“你想想啊!”里卡尔不服气道,“计划师,计划!咱们老大那个计划,那简直是……你懂,你懂吧?”
“我不懂,你闭嘴。”
“欸你怎么又躺下去了,别睡!你给我起来!你说,老大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达才三,他退隐之后,加入了组织……幸好咱们没去凑热闹,不然不是抄了上司的家吗?”
“我现在就想抄了你的家。”
长长的走廊。
青白色的墙壁。
一个又一个宛若动物园里展示热带爬行动物使用的大大的窗户。
冰冷,生硬,令人不适。
随着由小及大的脚步声,和吱吱呀呀的轮子转动声,一个个灯箱逐渐亮起,散发出惨白色的光。
“我想问很久了。”
突然,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道:“这地方谁设计的?”
她身后,金发的男人未置一词。
“这个房间大小,关人的话,作为监狱太大了,让实验体住又太小了……难道就是专门给员工家属建造的亲情宿舍吗?”
“你说呢,琴酒?”
她转过头,状似诚恳地发问。
琴酒敲了敲她的靠背,眼神里是警告的意味。
“行吧。我们还要安静地走完这一段是吧,每年都来这么一趟……以为是年末的‘忘年会’吗?下次从外面过去就不行吗?”
枡山瞳一路念叨着,直到二人穿过冷淡压抑的一切,又经过一节小小的迷你花园般的户外地带,到达一幢平平无奇的房子面前。
是个标准到过头的,直接移植到江东区街头也不违和的一户建。
皮斯可就住在这里。
当然,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这个代号,只是枡山宪三。
“总感觉我辛辛苦苦的创收和收获根本不成比例……”
“老规矩,半小时。”
琴酒道。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每次都这样,真让人好奇这半小时他到底去哪儿了……你说呢?爷爷?”
少女自己转动了下轮椅的方向,面向院子里一张小桌。桌子后面,是一年未见的皮斯可。
“不知道。”
老者讷讷地说道。
枡山瞳手指微屈。
她脸上呈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您身体最近还好吗?”
“……挺好。”
“服务人员对您好吗?”
“好。”
“吃的东西呢,都喜欢吗?”
“喜,喜欢。”
“我记得您喜欢罗曼尼康帝,原来在宅子里还有个酒柜,我这次来专门带了一瓶哦,还是九七年的!”
“那,真不错啊。”
老人的每句回话都中规中矩。
枡山瞳见过枡山宪三许多表情,和善的,骄傲的,阴狠的……然而,日复一日后,面前人不知何时,就只剩下这种木楞的,呆呆的脸,配上一头刺眼的白发。
刚接她回来的时候,身为汽车公司董事长的他还是灰白色的头发。
枡山瞳停止了问答。
她不说话,另一人也没主动开启对话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只在起初看了她一眼,之后就一直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