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现在有空,我们来交流一下昨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当几人回到村长家时,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饭菜,虽然是几样简单的炒菜,但是了解了村子里的状况后,几人也没有什么抱怨,反而还觉得这是难得的美食佳肴。
村长一回家便上了楼,因此几人终于有了可以充足对话的时间。
本来四人就对王鸿的断臂存有担忧和疑惑,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连忙开始询问他。
王鸿约莫是知道几人的好奇心全在自己身上,也没有藏着掖着,他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断掉的左臂。
“那我先来说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王鸿开始讲述着昨天晚上的经历。
昨天下午,他独自一人跟着村民回到他的家中,因为没有同伴跟随,他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连村民给的饭菜也没吃上两口便进房间了。
那房间很小,几乎只有三四个平米,里面安了一张五尺的小床。环视四周,只有四面灰扑扑的墙壁,和一扇灰扑扑的窗户。
他知道自己是这群人里层数最高的,也是最容易被危险缠身的人,因此他不敢轻举妄动,在检查好门窗后,就蜷缩在那张小床上准备入睡。
那床也奇怪,不仅小,还很低,低到王鸿都怀疑这是不是仿照日本的榻榻米建的,床脚还没有他一根中指长。
不过这样也能保证床下不会有机会藏着什么脏东西。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村子里的夜晚来得突然,他躺在床上,死死闭着眼睛,祈祷自己能够快速入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床铺低的原因,他总觉得背上冷嗖嗖的,寒气顺着床板攀爬上他的背,冷得他不禁开始发抖。
他不敢睁开眼睛,就这样清醒地闭着眼,决心无论如何都不睁眼。
只要那些东西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他就不会被发现。
黑暗和沉默是最容易让人迷失时间的,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能感觉背后越来越冷,就像身处冰窖里一样。
当他已经冻到快要麻木时,他听到了自己房门开启的声音。
“嘎吱——”
那令人牙酸的声音被拉得无限漫长,王鸿几乎在一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他是面对着墙壁睡的,因此看不见门口发生了什么。
在极度安静的夜晚,他对一切声音都变得极度敏感,布料摩挲地板的声音窸窸窣窣,伴随着金属拖地的声音,慢慢逼近他。
“……这是……我……的……”
沙哑到了极致的声音蓦然响起,像极了砂纸互相摩擦的噪音,那声音很低,要不是此时过于安静,他差点都不知道这东西在说什么。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身后那东西的动作忽然变得快了起来,一阵冷风擦过他的后背,他再也无法装下去了,一个鲤鱼打挺,立刻从床上起了身。而正是这个瞬间,一把生锈的斧子狠狠地钉在了自己方才躺着的床板上。
他这才透过窗外的月光,看清了面前的那个“人”。
那“人”没有双腿,只能靠双手拖着身子慢慢地爬,他的指甲很长,大半扣在了地板之中,明明是水泥做的地板,却被这看似柔软的指甲抠出了许多深洞。它的头发很长很乱,毛躁又油腻,遮住了大半张脸,雌雄莫辩,发尾卷着那把斧头柄,轻轻松松把斧头从床板里拔了出来。
他瞬间毛骨悚然,第一反应就是往最近的窗户口跳。
那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夜晚的冷风吹进房间,掀起了那东西垂落的头发。
王鸿发现那人的眼睛上有一道极深的疤痕,那疤痕已经有些发白了,在它那惨白的脸上倒也不突兀。
它是个瞎子!
得知这一信息的王鸿咬了咬牙,打算翻窗逃出去。
那窗户虽然不算高,但是那鬼怪没有腿,只能靠指甲扣着地板一步一步爬,因此是没有能力爬窗子来杀他的。
王鸿虽然身上有些赘肉,但是在危急时刻爆发出的潜力还是让他跌跌撞撞地从窗口翻了出去。
只不过他忘记那鬼怪虽然没有腿脚和视力,却有着一头诡异的长发。
“那东西用头发缠住了我的手臂,那头发硬的和钢丝一样,我怎么都摆脱不了。”
林瑾本身就没什么食欲,听完这话更加是害怕得吃不下饭,她脸色发白靠在椅背上,忍不住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
“为了逃命,我就只能借着那鬼的斧头把自己的手臂砍断了。”
“我不敢出院子,在墙角坐到天亮,不小心睡着了,差点就错过了集合的时间。”
……
王鸿简单地把昨晚的事情讲完了,尽管他没有刻意讲述所有的细节,但是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禁在脑子里把整件事情都幻想了一遍,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默下来。
“好歹是保下命了,瞧你们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断了手臂的不是我呢。”王鸿打破了这个沉默,“乔小姐也讲一下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吧,多交换一些信息,也能多一些防备。”
昨天晚上做了噩梦没有休息好,今天又一大早见了许多怪事,乔雅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比林瑾的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