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粲上前两步,对着韩熙载执起叉手礼:“老师,我把秦易带来了。”
郎粲一出声,所有人都向秦易注目过去,只不过,他们的表情各异。
胡老捋着胡子目露赞赏之色,韩熙载则瞳孔微缩似在打量,舒雅则堆着满面冷笑。
“韩公,胡老。”秦易跟着郎粲上前,也做着叉手礼。
“你,便是秦易?”韩熙载的声音不怒自威,他露出了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果然一表人才。”
胡老也赞道:“秦生是老夫近来见过的最为出众的人杰。”
左边一人道:“就是不知真才实学当真如胡老所说,本官还真想见识见识他的诗才。”
秦易偏头看去,那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并无敌意,反而尽是好奇之色。
郎粲小声提醒道:“此人是紫薇郎朱铣,他素来热爱诗词,对你的《卜算子·咏梅》赞叹不已。”
秦易放了心,对他也执了一礼。
右边一人也跟着道:“听说咱们这位秦兄弟通过那四篇佳作得了胭脂坊花魁的青睐,结果他不解风情,根本没在那位花魁房中留宿,弄得那位花魁至今仍极为遗憾,还说什么‘非君不嫁’呢,哈哈哈……”
此人面色白净,样貌清秀,虽然看起来已有三四十岁,但声音却很是好听。
郎粲笑着说道:“哈哈哈,佳明兄,我秦兄素来淡泊名利、洁身自好,那什么花魁的青睐,他可是不屑一顾。若非子正(舒雅的字)兄一定要与秦兄斗诗,他连那四首诗都不会做的。”
听郎粲对此人的称呼,秦易这才醒悟,原来此人便是李佳音的胞兄——教坊副使李佳明。
舒雅闻言冷笑起来:“那四篇佳作,到底是不是秦易所作,犹未可知。”
其实,在《爱莲说》问世后,舒雅就已经离开了胭脂坊。
对于胭脂坊里后续发生的种种,他是一概不知。所以,没经历现场的他,看到剩下的三首诗后,只觉得难以置信。
他绝不相信竟有人有如此才华,可以短短时间内作出这等全无花字,却字字咏花的佳作。
至少他自己做不到。
而这几首诗中的风格迥异,更是让他肯定了这一点,他绝不相信秦易的才华竟然可以远远超过了他。
“哦?子正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胡老当时就在现场,那几首诗到底是不是秦兄所作,胡老可以作证!”郎粲反驳起来。
胡老也道:“当时老夫确实在场见证了这一幕,秦生文不加点,短短时间内便挥墨成诗,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舒雅还是不服:“那这几首诗的风格迥然不同,又当作何解释?秦易一个人难道可以有数种不同的风格吗?”
“这……”胡老有些犹豫,他将秦易这几首诗仔细研究过了,对于秦易这多变的风格也无法解释,只道秦易如今还太年轻,文风尚未固定。
可如果他的文风飘忽多变,他的笔法又为何如此老练?这一点,着实是令人费解。
朱铣忽然朗声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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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何必争吵?如今秦生就在此处,诸位若是对他的才学有所怀疑,不如出道诗题考校一番,若他应对得当,不就证明了他的真才实学?”
“韩公,胡老,你们二位以为如何?”朱铣看向主位上的二人。
胡老呵呵笑道:“多此一举,多此一举……”
韩熙载伸出手掌,探出修长的手指:“唉,胡老此言差矣,真金何惧火炼?若秦生真如子正所言,是盗用了他人诗作,那我们岂不是揭发了他的欺世盗名?实为功劳一桩。
相反,若秦生有着真才实学,又何须惧怕考校?说不定我们还能再收获一篇可供探讨的佳作,何乐而不为呢?”
胡老哼道:“韩公之言有失偏颇,佳作本难求,妙手偶得之,哪有人一作诗便能作出佳作的?
便是诗仙李太白,也未必字字珠玑,佳作,是需要灵感和时机的。你们如此强求,只会让秦生发挥失常。”
韩熙载笑道:“秦生可是段段时间能作出四篇佳作的奇才,岂能轻视?再者,谁说强求之下就作不得好诗,曹子建七步成诗,不也是在强求之下?”
韩熙载说罢,不待胡老反驳,直接问向秦易:“秦生,不知你可愿接受考校?”
秦易暗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他骑虎难下,话都让韩熙载说完了,他便是不想接受也不成了。
秦易执起叉手礼,不卑不亢道:“愿受韩公考校。”
“好!”韩熙载大笑,“子正,若是秦生当真作得好诗,你可要好生向他致歉,不可失了礼数。”
舒雅恭敬道:“是,老师。”
“既如此,不知韩公打算如何出题考校秦生?”胡老问向韩熙载。
韩熙载想了想,看向郎粲:“明光,平日里数你鬼点子最多,不如你来出题?”
舒雅却道:“老师,郎粲他与秦易交好,若他与秦易私相授受,这考校便全无意义了。”
韩熙载闻言,犹豫起来。
“你当谁都像你一般,如此龌龊?”郎粲冷笑一声,随后灵光一闪,看向正乐呵呵看热闹的李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