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进说的话多少有些无理取闹了。
秦易一首《咏梅》已经让他们的攻讦不攻自破,顾进竟还要秦易再作两首不可。
能在短时间内作出一首《咏梅》已经很了不得了,怎么可能再作两首?
有
要是他秦易真的还能再作两首,那他就已经算不得有诗才,而是完全可以被称为当世李太白了!
胡老对顾进这般无耻的行径很是不悦,他怒叱道:“竖子无知,你当作诗是玩闹吗?如此绝妙的诗句,短短时间内岂能再作两首?
速速退下,莫要胡搅蛮缠!读书人中竟有如你一般不论是非的,真是不知这个世道怎么了!”
林仙儿也道:“这位公子,秦公子已然作出了佳句,证明了自己。你这般纠缠,实是有些过分了。”
顾进被胡老说上两句倒还可以梗着脑袋强撑,被秦仙儿说着“过分”,他却变得面红耳赤:“不,不是的,仙儿姑娘,我这么做都是为了……”
林仙儿却不再看他,让他所有的解释都落了空。
他那窘迫的眼神以及额上微微冒出的细汗,以及不停挥动的双手,都显得那么滑稽和可笑。
人群中也不断爆发出嘲笑声:“兄台,我们知道你心仪仙儿姑娘,这里的哪一位仁兄不心仪仙儿姑娘?可诗才比不得人家,就不必丢人现眼了。”
顾进脸色越发涨红,他看着周边轻蔑的眼神,只觉得头脑炸裂了似的,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秦易!
顾进紧紧咬着牙齿,他红着眼睛死死盯着秦易,发疯了似的吼道:“秦易,是你自己说要作三首诗的,现在却不认账了。
你是要食言而肥,言而无信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场面在他这一声怒吼之下静了下去,围观的人们一会儿看看顾进,一会儿看看秦易,颇觉有意思。
秦易还好,只是静静看着顾进发疯,一言不发,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顾进的额上却冒出冷汗,他也知自己是无理取闹了,可不这样做,他更下不来台,起码这样还能拖秦易一起丢脸!
秦易沉默良久,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既已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若不再作两首诗,还真的说不过去了。”
胡老和林仙儿皆是一愣,他们先后劝了起来。
胡老道:“秦生,不必与这种竖子计较,有《咏梅》在,还有谁敢再质疑你?”
若是再作出的诗比不得《咏梅》,岂不是会被人诟病滥竽充数,还不如见好就收呢!
林仙儿道:“秦公子,我们不必强求的,有那两首诗作在,足够你名扬金陵了。”
但凡两首佳作中夹着一首拙作,那就是狗尾续貂,可是大笑话呢!
连朗粲也认为秦易有些过于执拗了,和那种家伙有什么可斗的?
唯有李佳音满目惊喜地看着秦易,她看得出来,秦易绝不是狂妄之徒,他性子淡泊,从未说过大话,绝对不可能无的放矢!
难道他真的能再作出两首媲美《咏梅》的佳作?
李佳音满心期待。
郎粲凑过去道:“秦兄,不必为这种人说的话勉强的。”
秦易摇头笑道:“非也,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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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他。”
秦易不再多言,而是走向桌前。
李佳音反应很快,她马上说道:“秦公子,我为你代笔!”
她重新研起墨来,发出磨石和砚台摩擦时略显厚重的声音。
“多谢。”秦易笑道。
“能为公子研墨,是我的荣幸呢。”李佳音甜甜一笑。
林仙儿微微一怔,看着李佳音的笑靥,奇怪不已。
作为花魁,林仙儿所要学习的事情远比常人想象的要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仪态谈吐,她无一不要涉猎。
而在这之外的,她还要学习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笑,另一种说法就是——表情管理。
娇羞的笑、迎合的笑、温柔的笑、甜美的笑、微笑、假笑……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她内心的想法,又或者是让人感觉与她相处时如沐春风,她常年对着铜镜练习笑容。
所以,对于笑容足够了解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李佳音对秦易的笑容里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而秦易对李佳音的笑容则略微客套和疏离。
而且,李佳音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妩媚,这种笑容怎么也不该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
林仙儿敏锐地将目光锁定在李佳音的喉咙,微微讶异后,她恍然大悟。
“有意思……”
她那双灵动的眼睛眯成了小月牙,面罩之下,林仙儿的嘴角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坏心思。
她莲步款款迈动,走到李佳音面前,从衣裙中晃出皓腕,将白皙无暇如美玉般的手掌向上摊平,直接索要林仙儿手中刚蘸满墨汁的毛笔。
如银铃般清亮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这位公子,既是秦公子为仙儿作的诗,便让仙儿为秦公子代笔可好?”
李佳音一怔,她微微皱眉:“就不劳烦仙儿姑娘了。”
林仙儿委屈道:“不劳烦不劳烦,这是仙儿必须要做的事情。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