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刁南真的拿着绳索来捆自己,何弼顿时慌了。
“丁县尉,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皇甫大人的人!你得罪得起皇甫大人吗!”何弼急着说道。
刁南虽然不知道那位皇甫大人是谁,但是听起来并不是个小官,他有些为难地看向丁县尉。
丁县尉白了何弼一眼,对刁南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快捆了何弼压进牢里!”
那位皇甫大人虽然是位大人物,不是丁县尉轻易得罪得起的,可眼前的这位郎公子,更是他丁县尉得罪得起的啊!
捆了何弼,那还只是捆了皇甫大人家里的一条狗而已,距离得罪皇甫大人还很远,还是有可以斡旋的余地的。
要是在郎公子面前捆了他的朋友,那可就是啪啪打他郎粲的脸了,自己直接就玩完!
丁县尉自知自己不是什么精明的干吏,但在官场上,权衡利弊这种基础的学问他还是明白的。
郎粲斜了丁县尉一眼,没有说什么。
“丁县尉,你当真不顾及皇甫大人的脸面?!你……”何弼挣扎着的工夫,就已被刁南捆了个结实。
“压进牢里!”丁县尉见他还敢喧哗,厉喝一声。
何弼终于放弃了侥幸心理,他望了秦易身后的徐东一眼,忽然高呼道:“你还等什么?秦易是让你下了药吧?是你下了毒药吧!”
众人被他这高声一呼顿时转移了视线,齐齐看向徐东。
徐东淡淡地扫了何弼一眼,便垂下眼睑,他叹了口气,走了出来:“秦东家,你让我下药想要谋害何弼性命,结果误杀了何雁。这件事,你还是认了吧。”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秦易,就连郎粲也是奇怪地盯着秦易看。
秦易皱着眉打量着徐东,徐东却是头也不敢抬。
马承信先一步醒悟,他上前拿住徐东的胳膊,寒声道:“最后一个内鬼,竟然是你!”
陈秋月紧接着明白了一切,她捂着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这些日子,在极好吃中,除了阿峰,就是徐东做事最为卖力,每日任劳任怨,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可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他竟是那最后一个内鬼!
徐东被马承信抓得生疼,他退后半步,低着头道:“秦东家,砒/霜是你交给我的,你敢做不敢认吗?”
“你!”马承信怒火中烧,他曾怀疑酒楼中的内鬼会是王大脑袋或是王狗蛋,甚至他曾怀疑过陈秋月。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徐东,还自以为徐东是个品性极佳的孩子,却没想到……
何弼大喜,连连说道:“丁县尉,你可听到了,就是秦易差此人给我下的毒!”
对于徐东,何弼是一百个放心,完全不用担心徐东会背叛他。
徐东本不是金陵人,他们一家是因为北方的战乱来到的南唐国。作为灾民,跨越艰难险阻之后,原本的家庭,只剩下徐东和胞姐。
机缘巧合之下,何弼救下了他们这对瘦的皮包骨头的姐弟。
何弼是从小把徐东和其胞姐养大的,在姐姐病重死后,徐东这辈子最大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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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便是报答何弼。
所以,比起何雁,何弼更信任徐东。
丁县尉皱起眉来,他偷瞄着郎粲阴晴不定的表情,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何弼又朝着刁南道:“如今真相大白,你还捆我做甚?快去把那秦易抓住,省得他跑了!”
秦易定定地看着徐东,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我让你下的毒?”
徐东有些动摇,他的脑海里回想着在姐姐的病榻前,姐姐握住他的手时说的话:“阿东……
咱们姐弟能够活下去,全靠着何掌柜的善心。姐姐死后,你要好好报答他,哪怕豁了自己的性命,知不知道?”
徐东咬着唇,他一直低着头,不敢与秦易对视:“秦东家,你不该让我下毒。你这么做,我实在是良心不忍。”
秦易本来倒没有恼火,听他这句话,怒火却一下子被点燃了:“良心不忍?你跟我讲良心不忍?徐东,我可曾亏待了你?我可曾对任何人做了亏良心的事情?”
“不……不是,秦东家,你是个好人。”徐东握紧了拳头。
秦易咬紧的牙齿忽得松开,他笑了起来:“所以,好人,就应该被欺负?”
徐东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他张着嘴唇许久,说不出话。
陈娘子忽然走近,她轻声对徐东说:“你说你们东家让你下的毒,那么,你下的是什么毒?”
徐东猛地抬起头,他注视着陈娘子那双明媚的眸子,咬唇说道:“砒/霜。”
何弼哈哈大笑,他尖啸道:“都听到了吗?都听到了吗?是秦易亲手给他伙计的砒/霜毒药,是他害死了何雁!
丁县尉,你不抓他,难道是想徇私枉法?”
丁县尉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小声问郎粲道:“郎公子?”
郎粲瘪了瘪嘴,有些头痛:“秦兄,你还有什么解释的吗?”
被人指名道姓说了下毒,郎粲也不知道给怎么为他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