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牧龙也明白,寒殇体内的道,终究是属于诸宇远古时期的旧道,而道主一族,则可掌控诸宇之上的一切大道。
于是,寒殇虽然恢复了力量,却也成为了“道”的奴仆,被这个名为“太衍”的道主生灵所掌控。
“所以,你是准备用棺中的生灵来威胁我?”
牧龙的目光,逐渐由冰冷变得平静,越是这等关头,他越是需要镇定。
而这名为“太衍”的生灵,则只是冷冷一笑。
“当我的意念入主这具身躯的时候,也便代表着,我对你的一切底细,皆了如指掌。”
“下界的生灵,终其一生,都难以摆脱情感的羁绊,你亦是如此,此乃本性。”
“这口棺中,有你的父母、妻子、儿女,还有你的故旧以及下界诸多生灵,你曾为他们征战不休,舍生忘死,受尽煎熬,曾经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守护他们么,可倘若他们在此刻,就在你的面前灰飞烟灭,那你做的这一切,还有何意义么?”
“其实,我们不一定非要为敌。”
“你要知道,开创一种新道,何其艰难?而加入我道主一族则不同,你将拥有无尽的寿元,甚至有机会追逐永恒,也从此永远守护你所拥有的一切。”
“还有,我知晓你的仇
人是谁,也就是你口中的屠夫,他就活在这个时代,只要你做出正确的选择,我可以承诺,将他交给你,任由你处置,如何?”
太衍掌控着寒殇的身躯,从前的记忆便也一览无余,因此,他对牧龙的一切皆了如指掌。
而牧龙听闻这些时,却罕见的沉默起来。
的确,自修行开始到如今,家人是他唯一的软肋。
以他如今的生命形态,甚至早就能够摆脱七情六欲的束缚,但摆脱了这一切之后,他还能称之为人么?
片刻之后,牧龙平静的望着太衍,道:“你欲以此坏我道心?”
太衍并未否认,只是告诉牧龙道:“准确来说,你我皆有想要追求的东西,我道主一族所求,乃是最终的永恒,而你只所求,不过是‘圆满’二字。”
“这两者,并不见得冲突,关键在于你如何选择自己的立场,说到底,你终究是外界的来客,这诸宇之上如何,与你并无太大干系。况且,我道主一族,虽然追逐永恒,却也不曾将诸宇之上的生灵悉数毁灭,至少还留下了种子,否则,你以为那所谓的净土,凭什么能够存在?”
“那些曾经的文明,存在了太久,当他们达到一定高度时,变得贪婪,自私,对一切失去敬畏之心,所以
,他们的毁灭,并非偶然。自古以来,有新生便会有毁灭,即便是我道主一族,掌控诸宇之上大道无尽岁月,到如今不也面临着覆亡之灾么?”
太衍将一切说得头头是道,而一旁,赤毛古尸却已然听够了这些。
类似于诡异的现象,在无尽岁月之中,已然楚轩过许多次,像这样的说辞,也出现过许多回,道主一族,一次次的欺骗,已经耗尽了这方世界的一切耐心。
所以,这柄代表着裁决的“大势至剑”出现了。
“你觉得,挟持着棺中的生灵,道主一族便可免于毁灭么?”赤毛古尸问道。
太衍听完,半笑着摇头:“当然不能。”
“但是,只要掌控着这些生灵的生死,所谓的新道,便显得有些遥不可及,因为这是他最大的软肋。”
“待我族达到真正的永恒之后,便又会是另一种结局。”
说罢,他的目光再度与牧龙对视,劝诫道:“希望你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下界也好,诸宇之上也罢,从来都不存在你所谓的圆满,一切看似圆满之事,皆因背后的舍弃而存在。”
这声音,逐渐变得虚渺起来。
不止如此,连同属于寒殇的身躯,也渐渐变得虚幻,直到化作一道大道的光华,消散在这方天地
间,至于那一口命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衍的这一缕意志敢降临在此,便拥有安然离去的把握。
他以一种牧龙目前无法理解的方式,带走了命棺。
被扭曲的时空,再度恢复平静,牧龙静静地望着苍穹,眸底不时显露一丝苦涩与无奈。
还真是如那摆渡人所说的一般,进入诸宇之上,便等同坠入一道无尽的漩涡。
此刻的牧龙,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他修行以来,从不惧强敌,即便那道主一族再强大,他也无惧,可若是他曾经舍命相守护的,最后悉数挡在他面前,又当如何?
那太衍的最后一句话,分明无法反驳。
一切看似的圆满,皆因背后的舍弃而存在……
世间安得两全法,他因此困惑,亦因此迷惘。
而这时,赤毛古尸道:“你如今的模样,恰如道主一族之所愿。”
“若非你的道心足够强大,方才那些话,便足以令你心魔丛生,从此陷入其中,执念欲深,离道愈远。因为从一开始,太衍便在误导你,让你用惯有的片面角度,去衡量一切的因果利害,可作为一个创道者,一个真正觉醒的生灵,首先不会被自己所困。”
“真正觉醒的生灵,连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