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轮烈阳,齐齐列于天穹之上,本就极其炽热,然而在靠近黑炎古泽的一瞬,则令人有种步入熔炉的感觉,继续靠近,便似无间炼狱,可焚毁一切。
果真如那暮云城中银翼族老者所形容的一样,这地方名为“泽”,但巨泽之中却不见滴水,而是被无尽的火焰所充斥。
而且,这火焰的颜色,乃是一种深沉无比的黑色,宛如万古的长夜一般,黑得恐怖,令人压抑。
它深沉,却并非死寂一片,不时会荡起波澜,激起重重的黑色火花,恐怖的温度将大泽上方的虚空都烧的生出涟漪。
这样的环境,的确可以称之为“禁区”,也就只有牧龙这般,生命形态极高的生灵,才敢踏足此地,并不断深入。换做暮云城的生灵,倘若站在牧龙此刻伫立的位置,被焚烧成灰,也不过片刻的事情。
牧龙不惧这黑色的火焰,赤毛古尸同样不惧。
它站在牧龙身旁,静静望着面前的黑炎古泽,显露出一种沉思的模样,像是在极力回忆着许多东西,但始终无法想起,最后那双眸之中,也只有被空洞和迷茫所充斥。
牧龙则是在注视着黑炎古泽许久之后,注意到一些
不同寻常的现象。
他发现,不论黑炎古泽之中的黑色火焰如何汹涌,都不会涌出来,甚至连一点火星都不会溅出大泽以外的地方,它们仿佛是一个整体,甚至给人一种拥有生命的错觉。
这样的火焰,牧龙显然不曾见过,它分明是火,却像是以水的形式存在。
即便牧龙曾经见过不少的天地异火,也没有哪一种能够与这黑炎古泽相比。
“这样的火,你曾经见过么?”牧龙问寒殇道。
“在我那个时代,并没有关于这种火焰的记载,甚至也没有这样的大泽,我想,它极有可能是诡异复苏,天地灾变的产物。”寒殇分析道。
“也就是说,在这里,你无法察觉到属于那个时代的任何天地气息,伤势与命棺的力量也无法恢复?”牧龙询问道。
寒殇道:“目前来看,的确如此,只不过,我们如今也只是站在岸边观望,倘若黑炎古泽果真是一方新的禁区,我猜测,属于它的秘密,更有可能是在这黑色的烈焰之下。”
“是啊,那荒原禁区,是存在于一方扭曲的空间之中,如若不然,其中属于远古天地的气息也就被同化了。”
“秘密,或许
正如你所说的一般,藏在这满泽烈焰之下。不管有没有,总要去看一看再说。”
牧龙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目前也唯有类似于那片荒原一样的“禁区”能够恢复寒殇与命棺的力量,这直接关系到第九纪的生灵想要复苏。
随即,他看了看身旁的赤毛古尸,问道:“进去么?”
赤毛古尸听闻,不知又在“咕噜”些什么,而后望着这偌大的黑炎古泽,点了点头。
见此,牧龙当即便要踏入其中。
结果,赤毛古尸伸手按在他的肩头,将他按在原地。
牧龙对此有些不解,但赤毛古尸却未曾多言,他即便说什么,牧龙也听不懂,更没有意念之类的东西,他只是一具尸体。
甚至连牧龙都有些难以想象,他没有意识却有灵智,精神与魂魄也不存在,牧龙甚至怀疑,它如今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生前的一些本能而已。
也正是如此,牧龙无法像寒殇一样,与他进行意念交流,只能通过点头与摇头来判断他的意愿。
将牧龙按住之后,赤毛古尸便缓缓地蹲下去,伸出手指,开始在地上勾画起来。
看似很随意,又像是在极力地回忆,谈
不上陌生,却也不能算是娴熟,它果真像是凭借一种本能,在不停的试探,画了又擦,擦了又画,不知想要在地上勾画出什么图案,或是符号。
牧龙自然是不认识的,于是他又问寒殇:“看得出端倪么?”
那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纹路,不知赤毛古尸想要用这些东西表达些什么。
牧龙以为赤毛古尸勾画出这些东西,是想给他看的,于是他凑到旁边,很是郑重得告诉它道:“我从小到大不识字,尤其是这种字。”
岂料,赤毛古尸压根不理他,自顾着勾画着地上的图案,令它变得愈发繁琐,且凌乱起来。
寒殇提醒他道:“人家显然不是画给你看得。”
牧龙当即尴尬地挠一挠头,这种事情倒也不必再提醒一遍。
“那你能看出,它在画什么图案么?”
“不好说,有可能是一种阵纹,也有可能是一些祭词,或者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图案也说不准,这要问它自己才知道。”
于是牧龙瞥一眼自己背后的命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要是能直接问他,还跑来问你,你不是说对赤月文明十分精通么?”
“我说的精通,只限于
他的起源、历史、文字、制度,若是事事都精通,那便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我取缔赤月之主,要么他将我弄死。”显然,真正了解一方文明的,唯有它的缔造者。
于是,牧龙只能继续盯着赤毛古尸以及地上凌乱至极,似乎毫无章法规律可言的图案,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