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方世界而言,天地间忽然多出一个生灵、亦或是少一个,皆显得极其微不足道,因为它足够恢弘,足够浩渺。
而牧龙,在历经许多煎熬之后,终于踏入这方世界,心中却并没有欣慰。
在那时空乱流之外,忍受无尽放逐的孤寂与痛苦之后,他便似看清了一切,如果可以,他愿回到从前的宇宙,永远地陪伴着家人。
踏入这里,实在是无奈,只因他的身上,不仅背负着第九纪最后的希望,还背着那一方宇宙的债。
屠夫,究竟在哪里,他还需寻找。
广袤的荒原上,烈日炎炎,十轮太阳在苍穹之上燃烧着,炙烤着天地间的一切。
它们永远都不会坠落,也便代表着,这一片区域永远都是白昼。
而黑夜也同时存在于这方世界,只不过是在另一边,被月光与星辰所笼罩的区域。
诸宇之上,日月同天,昼夜共存!
这样的现象,他在浑源战穹文明的信息之中未曾看到过,也从未听寒殇提起过。
似乎是重回诸宇之上的缘故,牧龙背后沉寂了不知多久的命棺中,终于传来一些动静,寒殇的意志在逐渐复苏。
牧龙见此,将命棺放在荒原上,背靠着命棺而坐,伸手压了压头顶的斗笠,顺便想一想那乌篷船与摆渡人的事,可惜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这命棺,本就是源于诸宇之上,源于曾经的造物主一族,先前放逐之时,他的力量无以为继,会逐渐枯竭,但如今当它重新出现在这方世界时,便开始吸收诸宇之上的力量,逐渐恢复。
寒殇亦是如此。
回到这诸宇之上,他的伤势便可自行恢复,无需再借助精神意念。
许久之后,寒殇恢复了许多意识。
“你……果真来到诸宇之上了!”
这是寒殇曾经所不敢想的事情,尽管他的心中,也曾抱有一丝希望,但那更像是对自己的一丝安慰。
倘若被放逐者还能再活着回到这方世界,那也便不存在放逐之说了,在诸宇之上,放逐比死更残酷。
“是啊,果真来了……”
牧龙深吸一口气,历经过漫长的煎熬与沧桑之后,他心中残存的风华意气,像是被消磨干净一般,平静得像是一口老井。
寒殇是历经过放逐的生灵,自然知晓牧龙来到这里,必定历经了太多煎熬,他想说,但欲言又止,只是对牧龙道:“你的家人都很好,只不过还处于沉睡状态,他们需要一些岁月复苏,这是命棺对他们的庇护,否则他们会生命形态,无法渡过漫长的路途,走向消亡。”
“好。”
牧龙低笑一声,时至今日,也唯有这命棺之内的家人故旧,能够让他的内心泛起一丝波
澜。
随即,他问寒殇道:“你曾是这方世界的生灵,可知晓这里是何处么?”
对于牧龙而言,这诸宇之上终究是陌生的。
他曾不止一次的听寒殇说起过,诸宇之上,一切生灵皆倚仗文明而存在,若是没有文明的庇护,便无法成长,会被其他文明狩猎。
在寒殇没有恢复,踏出命棺之前,他终究只是孤身一人。
话说回来,即便寒殇痊愈又如何,属于他的造物主文明,似乎早就覆灭了。
既然已经进入诸宇之上,过去遭遇多少煎熬困苦,牧龙不想再纠结,这是一方更为强大的时空,在这里,他首先要想的,该是如何生存下去。
唯有他活下去,才能守护亲人故旧,延续第九纪最后的希望,向屠夫复仇!
只不过,此时的寒殇,同样满心疑惑。
尤其是他从命棺之中,见到天穹之上,十日横空,遥远的天际,有月亮与星辰高悬夜幕时,他竟感觉有些陌生。
“若不是命棺和我的力量在不断恢复,我恐怕也难以认出,这方世界便是诸宇之上。”
“但在我被放逐之前,这方世界并不是这般模样……”
“后来,诸宇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天穹之上为何有十轮太阳,为何昼夜共存?”
“或者说,我们我们现在究竟处于哪一个时代?”
显然,寒
殇也知晓时空的秘密。
他曾被放逐,在时空乱流之中漂泊,最后堕入黑暗中的宇宙,沉寂多年,而诸宇之上,则是一方独立的时空,它的发展变化,唯有一直身处这方时空的生灵才会知晓。
因此,即便曾经属于诸宇之上又如何,眼前的这一方时空,对他而言,只有陌生。
牧龙见寒殇也如此疑惑,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我也刚来,你问我这些,显然是没有道理的。”
他在想,那乌篷船上的摆渡人,一定知晓,但他对牧龙说过的话,太过于朦胧,甚至连他是谁都不肯头透露,如今更是不见踪迹,想问也问不到。
于是,他便与寒殇一起洞悉着周围的天地,一起议论思考。
从这天地间的力量中,寒殇察觉到了许多变化,但身处这片广袤荒原,他也说不明白。
许久之后,牧龙站起身来,将头顶的斗笠压一压,望一望远方的天地,感慨道:“既然感觉如此陌生,那便索性与我一样,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