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自然是不能和她同桌透露一星半点儿。
刚哥只要提了颜汐,颜湘就知道是妹妹多嘴说了自己在家门口被堵的事了。
“这不小事,打打闹闹的你见得还少?还特意过来一趟。”颜湘的腿被盖的好好的,看来是敷完边倾给盖的。
从被窝里出来,穿着短衣短裤的有点冷,颜湘顺手就穿上被自己压得有点扁的羽绒服了,“借我穿穿。”然后直接下床了。
边倾听出来这个一身腱子肉,看着就不好惹的社会大哥和颜湘的默契,也听出来他怕自己知道太多而打的哑谜。
“我们学校还真是神了,你这校外人员不打一声招呼可都能在上课时间进,翻墙来的吧?”颜湘有点渴了,走到饮水机前拿杯子接了杯凉水喝了。
“你别喝凉水。”
“你换个裤子。”
凉水刚灌进颜湘嘴里,听到这两个人同时发声一时没把水咽下去。
边倾走过来帮颜湘兑了点热水递给她。
不大的医务室休息间这会一个响都没了,短裤下面颜湘两条长腿随心站着,又白又直,带着淤伤的壮烈。
颜湘把水喝完了说:“江鑫刚,我朋友兼大哥,这是边倾,我同桌。”
边倾把她纸杯放在一边,要她赶紧回床上去。
“知道啦,刚刚我俩都唠了会儿。”边倾把颜湘赶到床上去,语气竟让颜湘听出点宠溺。
颜湘也不重新钻被窝了,坐在床边晃她的腿。
“边倾,我有事想单独给她说,还麻烦你……”江鑫刚是个看起来就不会好好说话的人,这么客客气气的话从他嘴里跑出来还挺让人感觉奇怪。
“啊。”边倾琢磨一下,手指搭在桌子上一扣一扣地动,“行,那我出去一会儿。”
边倾说完就往外边走,颜湘叫住他,“哎,你衣服。”
边倾转过身,“哦”了一下,稳稳抓住颜湘扔过来的衣服。
等边倾把门带上了,颜湘也没直接问江鑫刚他要说什么。
她有预感他要说什么,而他说的话颜湘绝不会同意。
“你还是不说?还是继续这样挨打?”江鑫刚从兜里掏出来烟才想起这是医务室,忍了忍没吸。
颜湘没了羽绒服,又钻被窝把自己裹上,和江鑫刚比起来她实在是小小一个,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开始教育他了,“得了吧江鑫刚,你和那些人不一样,好歹二十多了你想和那些人那样混一辈子?醒醒吧,你开网吧也好,现在你有点钱再弄个什么别的店也好,安安稳稳赚钱过日子吧,别瞎胡闹。”
江鑫刚大喝道:“谁瞎胡闹了,我看你才是瞎胡闹,你看看你这一身,挨打你就满意了?”
他一老大哥,唯独没怎么对颜湘动过怒,此刻音调都高了,是真恼了。
颜湘又开始挑别人话语的毛病,“是对打好吗?不是我单方面挨打,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
江鑫刚把烟盒往桌子上一扔,其实力道大得像摔一样,很不耐烦,“你就是倔。这有啥的,我找点人干几场架的事。把那些人收拾服了让他们追债该找谁找谁去,天天找你这么个高中生有意思。”
“你还在我这耍脾气。”颜湘唰地把手机也扔在桌上,比江鑫刚的动静大多了,“当我几岁小孩?追债的背后有多大的公司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你问我是哪伙人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我压根就没去了解过。我才多大,你多大,那种高利贷公司背后又有多大势力你能知道吗?咱们管得着吗?”
颜湘这次没骗人,她说的是真话。
就看那些高利贷一点也不怕把人打残一样的架势,还有刀疤脸说他有渠道能让颜湘被卖第二次,这一看就不涉及追债一项“业务”,其背后能有多大的利益网不是江鑫刚这样的人可以干净地进去干净地出来的。
江鑫刚是混,社会上也有很多像江鑫刚这样的混子。
但像他这样的混子,就算不是富二代、拆二代,多多少少都有个正经事干,有正经收入,不是高利贷那样烂到地里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凭什么因为自己的事情把别人的前途搭进去。
没有人可以因为自身把别人的前途扯下来。
江鑫刚沉默了,站那里很久很久,然后拿上外套直接走了。
门开一半,他终是忍不住拿烟点上了,想回头却只侧了下脸就又转回去了,“那你答应我,明年考去北京吧,那才是你该走的路,千万别在这待,离这里远远的。”
颜湘不动了,甚至感觉呼吸都快要停住了,她嘴唇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下意识想说什么。
“也别担心颜汐,大不了咱们一起去北京……”江鑫刚抽了烟,声音有点哑。
“别因为我。江鑫刚,不要因为我去做任何决定。”颜湘打断他,“你爸妈你的店你的名气都在这里,你想去哪?”
江鑫刚深吸一口气,“我尽力好吧,如果不行你就放心把颜汐放我这里。”他转过身,直直看着颜湘,“但是你,一定去北京。颜湘,你答应我。”
江鑫刚这句话没说颜神,很真挚地叫了颜湘的名字。
颜湘骗人的话说多了,脸不红,心不跳,话到嘴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