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
沈濯打来了一盆清水,耐心清洗着唐蓁的双手。
他用帕子将指尖的水仔细擦干净,直到那双手恢复了从前的白嫩润滑,清清爽爽,一点污渍都看不见,才满意落下个吻。
一抬头,就看见唐蓁盯着自己的手,目光呆滞,像丢了魂一般喃喃低语。
“……娘亲,我不干净了。”
沈濯忍不住笑出了声。
自从成婚之后,很久没见她这么可爱了。
不是他不想放过唐蓁,是唐蓁自己送上门来的,他们可是夫妻,就算真的做点什么,也都是理所应当。
唐蓁正心里崩溃,忽然被一道阴影笼罩,她抬起头,正好对视上沈濯浅笑的眸。
想起刚刚男人让她做的事,顿时气成了河豚。
“沈濯!你这个大流氓!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她也是气急了,形象也顾不上,抄起手边的东西就丢过去。
亏得刚刚还内疚是不是伤到他了,根本就是瞎操心!
这下好了,还把自
己搭进去了!
沈濯任由毛笔砸在自己身上,又不紧不慢弯腰捡起来:“是谁说什么事都可以的。”
唐蓁被噎了个满,声音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气得脸蛋通红。
又一只笔飞了出去。
“那……那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下流,龌龊,肮脏!”
沈濯有很多年没有应付过唐蓁的小性子了,五年里她的脾气沉稳了不少,今天重新回顾,倒是新鲜的很。
他在唐蓁扔笔前提前捉住了她的手腕,无奈将那个小气包揽在怀里:“蓁蓁,这笔可值五千两银子。”
怀里的唐蓁不挣扎了,过了几秒,默默把笔放回了桌子上。
安静了一会儿,她闷在男人的怀抱里,小声打了个喷嚏。
沈濯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套在唐蓁的身上,语调温柔得像一缕春风。
“还生气吗?”
方才他便发现唐蓁穿得很少,只是一时没有顾得上。
若是真的病了,他可就真成罪人了。
唐蓁气鼓鼓地点了点头,小鼻尖也冻
红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她赌气道:“你弄夜宵给我吃。”
沈濯诧异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现在就要?”
“现在就要。”唐蓁抽抽鼻子吸气,囔囔道,“我要吃面,还要吃包子,还要饺子,还要元宵,桂花糕,枣糕,要用早上露水熬成的粥,还要不带一丁点肥肉的红烧肉。”
唐蓁一口气说了很长一串东西,也不管吃不吃的完,先狮子大开口了再说。
不过她并不是真的想刁难沈濯,而是真的饿了。
刚刚的事情太耗费体力和精力,沈濯又让她不干净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现在想要求吃点东西,应该不过分吧?
她的语速太快,沈濯一时没听过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才不呢。”唐蓁娇哼一声,一跺脚,转身就回房间去了,“吃不到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沈濯没有办法,自己的夫人自己宠着,只能让还没有睡下的下人帮忙准备一些。
厨房里,响起此
起彼伏的抽气声。
“太傅大人,您真的要……?”
下人们看着沈濯卷起袖子,眼里的惊恐快要溢出来了。
难道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太傅大人要亲自下厨,还要赶他们出去?!
沈濯还真没这个意思,眼眸低垂下来,随手束上头发。
“太晚了,你们先休息吧,其他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下人们点点头:“都备好了,按太傅大人的吩咐,都只备了一点。”
“好,先送去夫人那里吧,然后都出去。”
说罢,在一片战战兢兢的目光中,沈濯抄起了木勺。
卧房里,沐浴的木桶里飘着零零散散的花瓣,水温逐渐流失,渐渐冷了起来。
唐蓁心里盘算着明天要买什么礼物,心里刚决定好不久,就闻到从远处飘来一股浓厚的香味。
肚子立马不争气叫了两声。
很快,唐蓁便耐不住这味道,披上轻纱浴衣,提前走了出来。
方才的下人们已经纷纷退下,桌上摆着好几样吃食,
皆是新鲜出炉,热腾腾散发着阵阵香气。
这些吃食都是她刚刚提到的,虽然量不大,但几乎没缺什么。
除了最开始提到的那碗面。
正欲坐下,卧房的门忽然打开了,沈濯亲手端着碗,迎着她走了进来。
“你……”
唐蓁从未见过沈濯这种扮相,一时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
腰带简单束了个马尾,袖口翻了上去,染上了一片黑色的木灰,为他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烟火气息。
不同往日的庄重威严,现在的沈濯,反倒更象是寻常人家宠妻的小夫君,青涩了不少。
沈濯将面碗放在桌上,认真的神色倒也和平常无一二差别。
在他心里,唐蓁的事和朝廷的事一样重要。
见唐蓁还呆愣在原地,沈濯眉头轻锁,眼尾